前。還是那顆樹,只不過幾個月前這裡還是郁郁青青的,而現在只剩下了一樹的白。阿麥看著面前的樹,平緩了下跑得有些急促的呼吸,然後一步步走到樹下,扶著樹身緩緩地跪了下來。
“爹爹,媽媽,你們還好麼?”她用額頭輕輕地抵在樹身,喃喃自語,“阿麥來看你們了,阿麥還活著,好好的活著……”
這裡是父親初次來到這個世界的落腳之處,三十多年前的某一天,就是在這個地方,他突然從半空中墜落,在撞斷一根枝杈之後落到了這片土地上。短暫的迷茫過後,他把隨身帶的一些東西埋入了樹下,然後從這裡走出了這片山林,開始了他的另一段人生。
也是這裡,已經名滿天下的父親把所有能象徵他身份的東西又埋入了樹下,然後脫下鎧甲和相知相愛的母親歸隱山林。
這顆樹,她找了好久,只憑著父母生前一些隻言片語的描述,她在烏蘭山中尋找了幾年,終於找到了這顆樹。然後又在這裡,埋藏下父母僅存的遺物。
一顆顆大粒的水珠滑落到地上,把鬆軟的雪砸出極淺極淺的坑。她的身體蜷縮著,平日裡那總是挺得很平的肩膀微微顫著,手用力地抓了樹身,指節因為過於用力而已出青白之色。
一切都無聲,就連風都似乎在這一刻停住了。
阿麥就靜靜地跪了半晌,然後直起身來抹了抹眼角的淚水,衝著樹身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然後說道;“爹爹,我得借你的寶貝用一用了。”說完便用手撥開樹下的積雪,拔出腰間的刀用力地在地上挖起來。
現在雖是嚴冬,幸好樹下的土多是鬆軟的腐土,凍得倒不是很硬。阿麥挖了一會,便已能看到土中露出那抹灰綠色。
背囊(修改後)
阿麥挖的更加小心,到後來幾乎是用手在挖,最後終於把一個個頭巨大的背囊從土中拽了出來。由於埋藏的時間太久,背囊的顏色已經變得稍有些暗淡,可布料卻不知是何種材料製成的,質地卻相當細密結實,埋入地下已有三十餘年,竟是沒有一點腐爛的跡象。這背囊的形狀也甚是奇怪,非但囊體超乎尋常的巨大,而且外面多了鼓鼓囊囊的小袋,似是專門為了分裝不同的物品。這還不是更怪異的,更怪的是這樣第一個大包,竟然找不到釦子繩索之類,帶子倒是有一些,不過卻被一些似玉非玉似金非金的東西扣著,看來根本不是開背囊用的。
這樣古怪的背囊,即便落入尋常人手裡怕是也不知從何處開啟,到最後也只得割破了背囊了事。可惜,阿麥不是尋常人,而這外人看來古怪的背囊也是父親留下來的,上面有著母親費了半天力氣也無法仿造出來的拉鍊。她以前雖不曾親眼見過,聽卻是沒少聽過,所以,她知道該如何開啟這個看似古怪無比的背囊。
背囊裡東西很多,千奇百怪的模樣,太多的東西阿麥都不知道怎麼用,只是知道那是父母那個時空裡帶過來的東西。她小心地翻了翻,找到了上次曾見到過的那本筆記,紙張已經有些發黃,開啟,父親熟悉的筆記躍然紙上。
阿麥覺得眼圈又有些熱,連忙用手背擦了擦,把筆記塞入懷中,然後把那些似乎還殘存著父親氣息的東西重新在包囊裡放好,拉上拉鍊之前猶豫了一下,又把一柄有些怪模怪樣的匕首拿了出來綁到小腿上,這才把背囊整理好重新埋入樹下。張二蛋還在林子外等著,阿麥不敢久留,掩蓋了一下雪地上痕跡後,用額頭輕輕地抵著粗糙的樹身靜立了片刻,然後一咬牙就轉身離去。
林外的張二蛋已經等的有些心焦,久不見阿麥出來,生怕她遇到什麼危險,想要進去找又怕遇到尷尬,正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就見阿麥從林子裡走了出來。張二蛋紅著臉迎了上去,想要問句怎麼這麼久,可張了張嘴還是把話嚥下去了。
阿麥從地上抓起把雪擦了擦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道:“歇夠了沒有?歇夠了我們走吧,從這裡往東北,咱們走小路,沒幾天就能回營裡了。”
張二蛋看出阿麥眼睛有些發紅,似是哭過了,心下有些奇怪,想問卻終還是忍住了。他聽阿麥如此說,也沒說話,只是點了點頭便從地上拿起行囊來,又把阿麥身上的包袱拿過來背到自己背上,默默地轉身往前走去。
阿麥愣了下,眉頭皺了皺,猛地從後面向張二蛋身上撲過去,一下子就把他瘦削的身體撲到在了地上,把他的胳膊反剪過來死死地摁住。
張二蛋一驚,不解地回頭看著阿麥:“伍長?”
阿麥用膝蓋壓住他的身體,一手拔出刀來逼到他的頸上,狠聲說道:“張二蛋你給我記住,我是你的伍長,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