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戰(上)
因今年立春是在年後,所以很是春冷了一陣子,待到天氣轉暖已是到了二月間。阿麥所要的床弩已經裝備了新軍,士兵們已經進行到準度練習的階段。新軍中的騎兵也大都換上了阿麥建議的那種類似狼牙棒的新式武器,越用越覺得這武器簡單順手,而且還可以自我加工改良,比如在鐵釘末端再加上倒鉤,一棒砸下去順勢往回一收,對方就能被扯下馬來了,真真是妙不可言!
新軍訓練進展順利,其他各營操練也很刻苦,城中的形勢一片良好,只除了李少朝為了糧草之事上躥下跳有些著急上火之外,江北軍諸將各司其職,將日子過得井井有條。
同時,北漠大軍穩駐武安,常氏一族老少三個爺們竟也在武安過了個年。與青州的捉襟見肘不同,北漠大軍的糧草很是充盈,徵南大元帥陳起不但將糧草一次給了個足,還專門派了宣威將軍傅悅押送糧草物資過來。
說起傅悅其人江北軍諸將不覺都有些陌生,統管斥候隊的王七便又解釋了一句道:“就是盛元二年,野狼溝之戰,被咱們射死的那個傅衝的親哥哥。”
江北軍諸將不由都發出了一聲“哦”,尾音拉得很是綿長,皆是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薛武一直留駐青州,對野狼溝之戰知道的卻是不多,不由問道:“可是早前北漠那個和常鈺青並稱‘將門雙秀’的傅衝?”
莫海不屑地嗤笑一聲:“嘛雙秀啊,好大喜功,輕兵冒進,只剛和咱們江北軍一接頭就被射死了。”
阿麥思量片刻後問王七:“陳起為何派了此人前來?只是押運糧草,還是要留在武安?可有這方面的訊息?”
王七搖頭:“沒什麼訊息,只是知道糧草是由傅悅押運前來的。”
一直沒說話的徐靜突然笑道:“多是北漠軍中派系之爭的緣故,看來陳起這是要拉攏傅家與崔家相抗了。”
阿麥沉默不語,似在思量什麼。
張生看看徐靜,又望向阿麥,問道:“大人,可是要去劫掠糧草?”
阿麥聞言回神,瞥一眼那邊眼巴巴瞅著她的李少朝,卻是對張生搖了搖頭,說道:“不可,我們騎兵稀少,韃子又早有防備,去了白白讓騎兵折損。”
徐靜也是徐徐點頭道:“不錯。”
武安城中,常家幾人也在商議傅衝押運糧草前來之事。
常修安對此事極為惱怒,氣憤道:“既由我常家領兵東進,還派這傅家小二來做什麼,分明就是要故意來攪和咱們,若不是那個傅衝,咱們還不至於有野狼溝之敗呢!再說那傅家有什麼本事,不就是仗著是太后的舅家嗎?”
“三叔!”常鈺宗打斷常修安的話,轉頭看向堂兄常鈺青,問道:“七哥,陳起可是嫌咱們東進速度太慢?咱們一路從豫州打到青州,攻下的城池不下十數,雖說是被青州絆住了些日子,可也沒閒著啊,他何止如此?”
與常修安的憤然和常鈺宗的疑惑不同,常鈺青面色平淡,嘴角上還帶了一絲譏誚的笑意,聞言說道:“正因為咱們常家軍功太盛,他這才會叫傅衝過來分一杯羹,既奪了我常家的軍功,又給了傅家臉面,一舉兩得的事情,何樂而不為!”
常修安更是氣憤,乾脆說道:“等那傅悅來了,咱們就晾著他,看他能使動那隊兵馬!”
常鈺青卻是笑了笑,說道:“三叔若是如此,就正中了陳起心意了,非但得罪了傅家不可,還要見惱於皇上,皇上若是有了心結,咱們有再多軍功又能如何?”
常鈺宗忍不住問道:“那該如何?”
常鈺青輕笑道:“傅悅既來了用他便是,而且不只要用,還要重用!”
進入三月,青州糧倉裡的糧草越來越少,李少朝反而意外地鎮定了下來。阿麥日漸沉默,斥候從武安探回的訊息,常鈺青大軍已經有所行動,一場不可避免的戰爭終要來臨了。
考驗,這是一場對新軍的考驗,也是一場事關江北軍生死存亡的考驗。
三月十二日,北漠大軍出武安,直逼青州。
江北軍騎兵統領張生帶騎兵兩千欲趁機偷襲北漠糧草大營,誰知常鈺青早有防備,留常修安帶騎兵三千並步兵一千護衛糧草。張生出師不利略有折損,引江北軍騎兵退向青州城南。
三月十七日,北漠鐵騎至青州城西。青州城內糧草不足,五萬江北大軍放棄青州,從東門出退向飛龍陘口。同日,城內百姓恐北漠屠城而發民亂,攜帶糧食細軟四散奔逃,青州城門大開,城內亂成一團。
常鈺宗建議北漠軍進城平定城內民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