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誠筆直的站在那裡,看著似針落下的雨,那樣綿軟而無力。只是時間久了,卻好像一抹揮不去的憂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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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蕭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來的,窗簾沒有關,所以可以看到天際剛剛泛起的光亮。身上的衣服都溼透了,粘粘地貼在身上,暈染的白色床單上大片大片的水漬和泥汙。
整個人還是虛浮無力,頭腦發漲,但是她還記得昨晚的事。跑到客廳裡去開了新聞,J市的頻道都在大肆報導昨晚的事,若雅似乎受了極大的影響,股票都在大幅度的下跌,一副J市股民都在惶惶不安的狀況。
搜巡了一圈都沒有鍾離衡的訊息,但是她知道他不會有事的,若雅有整個律師團候著,加上他的背景,J市應該不敢輕易動他,何況他根本沒有服食什麼違禁藥。這樣想著她的心就定了下來,隨即又想到季傑。他會不會有危險?
蕭蕭不敢多想,抓了包便往樓下衝去。腳下虛浮,跌跌撞撞地出了社群,站在冷清的路上攔了輛計程車坐上去,卻沒看到路邊停著一輛熟悉的邁巴赫。
“衡少?”李澤請示。
“跟上去。”
037 撞見
“少爺,鍾離衡進了療養院。”
“讓他進,不要攔著。”
“可是……他如果發現怎麼辦?”
男人輕笑;“知道自己的女人為了另一個男人如何陷害他嗎?連我都開始期待了……呵呵——”
……
蕭蕭進了季傑的病房,他面朝著窗那側還在睡,細碎的短髮柔順帖服著,依舊的眉目如畫。此刻安靜的像個毫無防備的孩子,一如從多年前,那個在孤兒院牽著自己手相依走過的男孩。
指尖如母親般愛憐地拂過熟悉的眉眼,那般小心翼翼,好似怕他隨時驚醒。然後俯身在他額頭印下輕淺的一個吻,唇微微顫著,眼睛裡熱熱的,彷彿有什麼隨時會流出來。
這時有細微的風從門邊流動過來,她感到異樣的轉過頭去,然後看到鍾離衡站在那裡——
他臉色陰霾的瞪著她,額角青筋鼓動著,就像倏然爬過的細長青蟲在蠕動。薄唇死死地緊抿著,那樣子極其可怕。蕭蕭的神經顫了一下,反射性地站了起來。
鍾離衡腳步沉穩地走進來,身後跟了四、五個人站在門內。他走得不快也不慢,但每一聲腳步落地都像是踩在蕭蕭的心上。終於,他鋥亮的皮鞋走到了她的面前,她害怕地後退了一步,後背卻已經抵住了冰冷的牆角。
鍾離衡低睨著她慘白的臉色,許久,薄唇輕扯,輕嗤出聲,然後將目光轉向病床的人。他終於看清了病床上的那個男子,儘管有心理準備,瞳孔還是不受控制地急劇地收縮了下。果然又是他,又是季傑,他早該想到的!
可是想到是一回事,親眼見到又是另外一回事,鍾離衡胸膛劇烈地起伏著,感覺有什麼東西從四肢百駭裡湧出來,聚集在身體的某一個地方,堵得他全身的骨骼節節作響,似乎要就此碎裂掉。
他陡然伸出手用力地掐住蕭蕭的脖子,手上的青筋一根一根地突出來。眼睛死死地盯著她,只有一個感覺,那便是恨,恨極。可是蕭蕭沒有反抗,或許是忘了,眼睛裡還帶著未散去淚光,睫毛溼溼潤潤的,看著他的眼神卻始終坦然。
就是這種坦然讓鍾離衡的心跌進了更深的黑暗,她沒有一絲被抓住的狼狽或不堪,她的眼神明明白白的告訴自己,她是為了季傑,為了另一個男人,兜兜轉轉這麼多年,原來一切又回到了原點。
手下的力道不自覺越收越緊,她終於想起掙扎,但是他的手卻愈加用力,他就那樣看著她的臉色由白變紅,再由紅變白。直到她抓著自己的手垂下來,那雙坦然的眸子緩慢地闔著,身子順著牆璧癱軟。
病房裡那麼多的人,卻靜的可怕。他帶來的人站在門內,個個如同雕塑一般。如果沒有他的命令,好像連喘氣都不會。任蕭蕭與鍾離衡站在牆角里拉據,病房裡氣氛就像地下執行的岩漿,彷彿隨時都會爆發掉。
這時病床上的季傑醒了,他敏感地覺得房內的氣氛異常,不安地從床上坐了起來。鍾離衡驟然回眸,正好與他惶恐的眸子對上,眼神厲如刀削,嚇得季傑抓著被子縮了一下。
“怕什麼,當年不是很有勇氣嗎?”鍾離衡的手放開蕭蕭,任由她身子無力地滑下來,對季傑冷冷地笑著。
季傑受驚般地尖叫了一聲,扔開被子跳下床去,卻被李澤等人攔住。鍾離衡就那樣冷冷地看著他瘋狂地四處竄著,叫得很大聲,那些人企圖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