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真不能找大胖的娘們兒,真他媽懶,躺在床上一大攤死肉,一動也不動,還睜著一雙眼直勾勾地看著你,也不哼也不喘,只剩下我他媽一個人瞎忙乎……沒勁!沒勁!”言畢,冷剛仰頭灌下一瓶喜力啤酒。
劉博士假裝看電視,實際上一直聳著耳朵聽我們談話。
我和大發證券經理哈哈嘲笑著冷剛,劉博士不動聲色,也不加入我們的話題。冷剛一點兒也不在乎劉博士在一旁,絮絮叨叨地述說著他的遭遇。“我還以為幹多長時間都行呢,誰想有時間限制……那斯洛維尼亞大肥妞床頭櫃上有個鬧鐘,20分鐘一響,嚇得我一激靈,差點不行……剛才吃了日本大藥丸子,藥力還真持久,嗬,肥妞真有法子,床頭上方有個小冰櫃,她一伸手拿出幾塊冰塊,塞一個進我嘴裡,然後一手拿一塊往我腰間一貼,一下子讓我丟盔卸甲……”冷剛一席話逗得我們笑得前仰後合直不起腰。
劉博士看看錶,忽然大步地往外走,快得我們幾個人沒反應過來和他說Bye…bye。
42。真實噩夢(5)
回頭一看,見劉博士的弟弟正心滿意足地走出櫥窗邊的小門,笑容滿面地衝著剛剛坐在高腳凳上的混血美女搖手再見。
劉博士沿街道直走下去,狠勁搖下頭,示意他弟弟跟他走。他很怕我們看見他弟弟從那裡面出來,故而想趁我們不注意的時候趕緊帶他弟弟離開那裡。
“……這傻×累不累呀,天天挺著,多難忍。”冷剛見我和證券經理聚精會神地觀望劉博士,便插了一句。
“習慣成自然,肯定已習慣了他演的角兒,”我在旁邊說,“他一定特別投入,說不定他自己完全淹沒進自己演的戲中去了,覺察不到自己在演戲。”
冷剛在一旁補充,“當個公司的老總也不容易,稍不留神就讓人踹下去,劉博士值得同情……”
不僅劉博士值得同情,所有在國外紅燈區街道上的大陸同胞多多少少都令人同情。
只要你在異國的搖曳燈光之下,看見興奮的、緊張的、畏葸的、左顧右盼的、假裝不感興趣的、閃爍驚訝表情的面孔,那就是大陸同胞。日本人、韓國人、蒙古人,甚至香港、臺灣、澳門的中國人均不是這種複雜表情。
難怪,只要我們走在日本東京銀座的歌舞伎一番町,拉皮條的上海人一眼會瞧出我們是中國人,無論我們穿得多西化,無論我們怎樣偽裝見過世面,我們的表情就是我們的標識。
我們不能太鬆弛,要時刻提防,時刻保持高度的緊張,這使得我們的視力和聽力均超乎其他族群。
走在異國的大街小巷,遠在一公里以外的中國話的竊竊私語,都能使耳膜感到震撼。其實,我們這個小小的旅遊團體裡,只有冷剛基本上是肆無忌憚地放鬆,其他人均有“單位”。
“仔細想想,阿姆斯特丹女人的價錢太便宜了,摺合人民幣才200多塊錢,便宜!便宜極了!”大發證券經理忽然一拍大腿,恍然大悟。
“你才知道便宜!”冷剛又灌了瓶喜力,他左手手指敲著木製的酒吧檯面,一板一眼地說,“國內你要想打一炮最少要500,又不能保障百分之百的安全……你在這裡,250元就可以任選一個你喜歡的妞,在小房子裡幹就如同在家裡和你老婆在一起一樣安全,床邊還有個大鏡子,邊幹你可以邊欣賞自己征戰的風采……”
“還有鏡子?”我和大發證券經理不約而同地問。
“當然有……”冷剛很細緻地描繪妓館內部的擺飾。講了幾分鐘,冷剛忽然收聲不講。
他含了口啤酒在嘴裡,漱了漱口,然後吞嚥下去,表情如同一個說書的師傅面對急於想知道“後事如何”的聽眾。
“……不給你們講了,盡聽著過乾癮,你們又不是沒錢,拿錢自己親身體驗一把嘛……不要盡把錢買什麼小木鞋啦,明信片啦,紀念品啦,回去向別人炫耀你到過荷蘭,進去露一手,嚐遍黑、白、黃、混四種女人,這才是本錢!”
43。“上流”社會的夫婦(1)
劉伯丹看上去,要比我的上司劭幹生年輕得多。他一張小刀條臉上,架著鈦金屬框的無邊眼鏡,頭髮永遠油光水滑站不住壁虎,屬於那種看上去精明無限的人。他和劭幹生是同學,也是我們公司金融業內的同行。
“上大學時,劉伯丹只是個小鳥屁,在我手下打雜,搞搞什麼報刊印刷,發發電影票什麼的,現在牛×了,人五人六混得比我強……上大學那陣子,誰會正眼瞟他一眼呢?這小子盡尋思佔小便宜,偷幾張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