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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部分

彩雲昨天熬了夜,睡了一整天,剛起床,身上穿著一件白色狐裘,看起來有些庸懶。正捧著一杯蓮子羹,用銀勺小口吃著。

見吳節進來。彩雲忙放在羹湯,吩咐依依:“依依,擺幾盤精緻點的小菜,再將我那壇從越地買來的好酒小心地篩上一壺給吳先生嚐嚐。”

彩雲一邊說著話,一邊又端起了蓮子羹,很自然地又小口吃了起來。

她臉上依舊帶著有些懶洋洋的神情,骨子裡卻透著一股難以用語言來描述的風韻。

有段日子沒見,這女子出落得更加美貌。

這個女子能詩會畫,又落落大方。對這個時代的男人有強大的殺傷力。

吳節在旁邊微笑地看著她。不肯將眼睛挪開。這只是一種純粹的欣賞,同男女之情毫無關係:“不用忙了。我就是過來看看你,接下來估計會忙上一陣子,卻不能來見你了。”

說完話,他走到案前,提地彩雲那隻蠅頭小楷書,粘了墨汁,在一張粉紅色的小箋上慢慢地寫了起來。

彩雲:“是啊,要過年了。”就走到吳節身邊,與他並肩而立。

依依也靠了過來,伸出頭朝吳節的紙上看去。

“除了過年,還要溫習功課,參加來年的春闈。若是中了,還得等朝廷的旨意。”吳節寫字的手依舊穩穩的。

“是啊,先生總歸是要考取的功名的。以你的才華,定然會高中甲榜,到時候朝廷肯定會有委以重任,下到地方上去做一縣知縣。上次與先生在成都一別,也是歷經半年再與先生重逢。若此此中了,山高水長,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與你再晤?”

確實,按照明朝的科舉制度,吳節若是中了進士,肯定會在地上去做幾任知縣。到時侯,宦海沉浮,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回京城。

彩雲想到這遭,神色一黯。

旁邊的依依也是臉色大變,眼眶裡卻有盈盈淚光。

她們卻不知道,吳節這次是奔一甲前三,直接進翰林院的。不能中前三,即便是得了知縣職位,也算是失敗。

身為天子近臣,自然是不會離開中樞要害之地。

這北京,是不能離開的。

吳節卻不說破,提起筆慢慢地錄了一首宋祁的《木蘭花》:“外面計程車子們還等著聽彩雲你演唱吳節的新詞呢,卻不能讓他們失望了。”

東城漸覺風光好,縠皺波紋迎客棹。綠楊煙外曉寒輕,紅杏枝頭春意鬧。

浮生長恨歡娛少,肯愛千金輕一笑。為君持酒勸斜陽,且向花間留晚照。

然後將筆輕輕擱在筆架上,就要朝門口走去。

彩雲眼睛溼了,顫抖著聲音道:“浮生長恨歡娛少,肯愛千金輕一笑。既如此,君何不留宿於此,就……不走了。”

吳節輕輕笑起來:“你我相識相知,或許前世本是舊人。隔世為人,能夠重逢,已是緣分。又何談風月,就做那淡淡的君子之交好了,莫要毀卻了那一份友情。”

彩雲點了點頭,也微笑起來:“當時明月在,曾照彩雲歸。這天上的雲彩不知千千萬萬,但明月卻只有先生你一輪,彩雲明白的。”

但依依卻已經小聲哽咽起來,青樓女子,識人千百,總歸有與人分別的時候。這一刻度,她突然知道了什麼叫離愁,什麼叫割捨不下。

此事無關風月,對吳節來說,他與彩雲之間只有友情。

各人有不同的路,各人都需要自己去走。

保留一份情意在心,卻強似將他說破。

正要揮袖離去,院子裡突然響起了一片喧譁聲。

有士子在叫罵道:“你們這些人好生無禮,彩雲姑娘正與吳先生說話呢,你們來打攪什麼?”

“惡形惡狀,大煞風景,還不快走!”

連老三也叫道:“什麼人,快退下!”

聽那份嘈雜勁,院子裡起碼有十來人的光景。

這個時候,一個少年人的聲音冷笑:“什麼吳先生,我也是吳先生,怎麼就不能見彩雲了?”

吳節聽這聲音有些熟悉,心中好奇,抬頭看出去,卻是一愣:這麼巧!

第二百八十九章真是巧啊

一看到外面這人,吳節就忍不住想笑出聲來。

說起來,這人當年也算是一個不大不小的才子,在本地也有些小小的名氣,甚至還給吳節制造過許多麻煩。

可如今的吳節身份特殊,在文壇又有顯赫的名聲,對於當初的那些恩怨,早就一笑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