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右手背上的膠布摘掉了。那是荊棘的擦傷,已經不顯眼。左腕上的傷是抓
痕,不過一星期是不能完全消掉的。雅子手抓在毛衣上,那是垂死掙扎,抓得很深。
幸子沒發現,抓痕的上部還有一道白印子,那是勒住雅子時,她用力扳他的手臂時
留下的。
從幸子發現抓痕那天晚上,已經過去四天了。
奇怪,屍體在那地方是不該沒人發現的,雖然是在林子裡,離通汽車的大道最
多隻有七八百米,’應該有人發現。村裡人要進山砍柴,孩子們要上山捉蟬,來御
嶽遊覽的情侶要到山上尋求隱秘處,應該有人發現,又不是深山老林,怎麼回事?
道夫一度認為是警方故意封鎖訊息,正在秘密偵查,可是馬上又打消了這個想
法。即使警方斷定屍體是他殺,這是不能見報的重大犯罪嗎?不是,這是一件尋常
的殺人案。
那麼,是因為案件太平淡,新聞才未作報道的嗎?這也不可能。被害人——就
算是自殺,其身份是證券公司的經理夫人,沒有理由不作報道,就連那些農夫的老
婆懸樑自盡的訊息不也都在社會版的角上刊登過嗎?
那麼,雅子的屍體仍舊吊在竹叢覆蓋的懸崖上?若是這樣,事情就好辦了。時
間越長,屍體腐爛越嚴重,表皮就要糜爛,面板組織就要損壞,脖頸上的索痕就會
消失,那樣,不論哪位具有經驗的法醫都無法鑑定……
第十九節 懷疑
——2月18日下午,枝村幸子坐在有樂呼點心後的椅子上等著同福地藤子會面。
約定時間已到,福地藤子還沒來,一杯紅茶她一點點地喝著,也唱光了。
前天,她寫了一份10頁紙的稿件交給福地藤子,今天可以知道能否採用。福地
藤子說,自己認為不錯,但要交給總編和編輯部主任審閱後才能定。
約定時間已經過了40分鐘。福地藤子一定很忙,她是編輯部的老編輯。幸子對
自己的那份稿件信心十足。
店裡的女侍為閒得無聊的幸子拿來了報紙。今天的晨刊沒看過,幸子馬上開啟
來閱讀,依然是先看社會見
沒有特別的新聞。她一面留心從門口進來的顧客,一面細心地遊覽著標題,只
見左側第二段有這樣一個標題;
“御嶽山林經理夫人縊死”
證券公司經理波多野伍一郎先生夫人雅子這段鉛字映入眼簾時,周圍人的走動
和說話聲都寂然靜止了。
“2月17日上午10時許, 附近的人在西多摩郡青梅市郊御嶽山林中發現一具死
亡一星期的縊死女屍,旋即報告所屬警察署。驗屍後查明,屍體腐爛,因吊在樹枝
上的繩索朽斷,掉到斜坡上。根據隨身攜帶輸品斷定,死者住東京都新宿區四谷XX,
系證券公司經理夫人雅子(41歲) 。雅子於10日下午2時許離家出走,去向不明。
好像家庭內部情況複雜。
“據死者丈夫伍一郎稱,雅子最近精神反常。”
這篇短小的報道幸子反覆讀了三四遍,每讀一遍心便揪在一起。
6月10日不正是道夫答應來公寓而沒來的那一天嗎? 日期沒錯。10日那天為了
紀念從雜誌社辭職,很想見到道夫。
其貌不揚的福地藤子比約定時間遲45分鐘,來到了點心店。
“對不起,對不起。……我同編輯部主任吵了一架。”
福地藤子為姍姍來遲表示道歉,可是一看到幸子愁容不展,又討好似地絮叨起
來,不是指責自己的出版社,就是說總編和編輯部主任的壞話,或是大談工作如何
無聊。她以前常聽她說過,並不感到新鮮,實際上福地今天這番話,只是說明不採
用她稿件的開場白。
“我同主任大吵一架。”福地藤子添油加醋地說,“主任說想要點兒新東西。
新東西,哪兒有啊!什麼是新東西,主任也不清楚,他自己也常採用老一套的來稿。
我頂撞了他,於是他抓住我的話說,正因為如此,才想要些新東西的。這不是故意
作梗嗎?!我同主任合不來,一句話,工作真難幹!”
幸子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