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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經定在大年初二,這次可不容你再做那不孝的傻事,你不為自己想,也要全了你父親的體面和葉府的體面,可知道了?”

聶美娜忍著一肚子火回了一句,“女兒不敢有半分恨意,自知母親這是為我好。”

那婦人似乎滿意的一笑,再次拍拍她的手便轉身走了,屋外的哭喊聲不斷,便是那春月領的二十個板子連帶著被掌嘴,待一眾嘈雜的人聲離開之後,聶美娜才敢起身出屋,那冰冷的石板地上趴著的正是那丫頭春月,屁股上的血水沁出,染了她那青色麻布褲子髒亂不堪,小丫頭那稚嫩的小臉被打的紅腫嘴上更是血糊糊一片,混著眼淚早已花了臉,頭髮也亂垂到一邊,喉嚨裡仍在哽咽著嗚咽,聶美娜快步過去將她扶起,春月的眼神裡都是驚慌,“大姑娘你怎麼出來了?快回去小心吹著風!”

聶美娜的心裡很難受,她沒想到這丫頭因為自己捱了打卻第一時間還在想著自己是不是被風吹著,主僕二人相挾著進了屋,聶美娜親自端來水拿了帕子給她擦臉,又拿出傷藥,讓春月趴下,春月起初不肯,“哪有大姑娘伺候奴婢的,不行不行。”

“我只有你相依為命了,還說什麼誰伺候誰,你不趕緊好起來我可怎麼辦……”聶美娜故意的抹抹眼角,春月立刻擺手乖乖躺下,任聶美娜上藥,惹姑娘掉淚可是她的罪過啊!

聶美娜一邊給春月上藥,一邊想著自己這副軀體的身世,嘴角不自覺的揚起一抹苦笑,那股酸澀難言出口,也不敢出口,只有她自己能慢慢的咀嚼著兩輩為人的回憶……

聶美娜上輩子是醫科大學藥學專業的學生,死於銀行劫案,直到現在,那槍殺自己的劫匪那殺意騰騰的目光她還能記憶猶新,回憶起仍是心驚膽戰,說白了她死的很冤枉,不過是取個錢而已,結果遭遇劫匪被殺。

而這一輩子她應該叫葉雲水,大月國國都涅梁人,父親葉重天,嫡母葉張氏,葉家五代行醫製藥,四代開始為宮裡服務,葉重天本人乃太醫院醫正,也是與糧商蘇家、鹽商董家、茶商董家、綢商風家、珠寶商陳家、並稱六大皇商,在涅梁甚是有體面的人家。

葉雲水乃是葉家的長嫡女,今年十五歲,生母葉陳氏出自珠寶商陳家,在葉雲水出生一年後因病過世,現在的嫡母葉張氏乃是填房,育有三子一女,大公子葉蕭飛今年十三歲,二公子和三公子葉蕭卿、葉蕭鵬乃是雙胞胎,都是十歲,自幼學醫,葉蕭飛已在醫館服務多年,只等尋個恩典進太醫院;二姑娘葉倩如比葉雲水小一歲,今年十四,尚未定親,另外三位姨娘都未有所出,不提也罷。

葉張氏乃是現今吏部上卿張蒼德的小女兒,雖是庶女卻極得寵愛,還是內務府大臣黃崇的表侄女,葉重天之所以娶了葉張氏除卻她年輕美貌之外更多的是看中了其家中勢力,而葉重天本人今年也只是剛三十三歲,成熟俊朗,風度翩翩,葉張氏一眼相中,便許了他做填房,自幼是家裡的掌上明珠,做填房始終是她心中的一根刺,這根刺就是葉雲水。

只要葉張氏看到葉雲水便能夠想到自己是個填房夫人的身份,幾次設計都未能讓葉雲水紅顏早逝,而且葉重天對這個女兒雖不冷不熱的,卻也警告過葉張氏不得再生是非,畢竟葉雲水的外家是珠寶商陳家,雖然因葉陳氏過世,陳家惱怒跟葉家斷了關係,可葉重天卻也顧著面子,故而葉張氏改了想法,想早早的把葉雲水打發出去。

葉雲水的死因卻是因嫡母葉張氏逼迫她給自己的侄子張宏當側室,張宏乃是張蒼德的二公子,是個跋扈性子,又整日遊手好閒不務正業,葉雲水不堪受辱便白綾自盡,幸好被人發現解救了下來,葉張氏大怒便送與廟裡抄經思過,只是葉雲水去意已決,絕食幾日終於紅顏逝去,而聶美娜卻稀裡糊塗的還魂到葉雲水的身上,便有了今日的那一幕。

葉雲水苦笑,這大月國雖然不同於中國歷史上的那些朝代,不過對於女人的苛刻還有那繁瑣的規矩卻跟明清沒有任何不同,人死事小失節事大,看來自己重新獲得的這個身份也沒那麼好過。

聶美娜上一輩是個孤兒,在孤兒院長大,而這一輩雖然父母俱在卻如沒有一樣,難道兩輩為人我依然要孤獨自我?眼看自己這十五歲還未長成的身子又能如何?與生活抗爭?還是隨波逐流?亦或者聽了那葉張氏嫁給她那風流成性整日眠宿花街柳巷的侄子做個小老婆,歡喜幾年便守著活寡等死?

紅顏彈指老不過剎那芳華,即便再世為人,無論她是聶美娜,還是葉雲水,都只能是這世間浮萍中的一片……

第二章 適應

在這寺廟裡住了六七天,葉雲水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