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只呆呆地看我。我也發呆似的傻傻地望著她。她是誰?她還在上學嗎?她在這裡是為了掙錢嗎?對著一個看店的女孩,我從心裡引發無數個問題,卻始終找不到問題的答案所在。
也許是那雙眼睛的神色太令我傷感,抑或是心中頓時產生一種想要與她交流的強烈願望,我想到走進她,與她聊聊。
腳步在向她靠近而心在跳……
我看著她,輕輕地說:“你好,你是在這兒上班嗎?”說完,我覺得不好意思,我真的不知道我從哪兒來的這麼大的勇氣。
她微微一抬頭,笑了笑,然後回答道:“不,今天是星期天,閒著沒事就來幫助家裡打點一下店子。”
“是嗎,那你爸媽真幸福!”我突然想起了家裡爸爸那勞累的身影,我是多想回到他們身邊。
“是呀!那你呢?”女孩的眼睛裡告訴我她真心想知道關於我的事。
“不,他們倆現在都在湖南。”
“哦”
“你還在上學,是嗎?”我滿以為她還是一個學生。
“不,我已經工作了。你呢?是不是還沒有找到工作呀?廣州這裡男孩子是很難找到工作的,真的是這個樣子,我的工作好不容易才找到的。”
她似乎早就看出我是一名打工仔,而事實上我現在就是一個到處流浪的打工者。家鄉的身影早就不見了,上學也變得那麼遙不可及。
“不,我和你不一樣。我在東莞進了一個工場,具體說我現在已不在那個地方上班了,我被那裡的老闆娘趕出來了!”一種想哭的感覺頓時從心頭升起。
“是這樣呀。”
“是的,我剛剛高中畢業便來到了廣東,我老家在湖南的一個偏遠山村裡,那裡有我許多的故事,可現在那些都不存在了。”
這時女孩那個店裡傳來王菲的那首《流年》,歌聲輕悠,飄浮在空氣中……
女孩不說話,我也沉沒。
我突然想起來了什麼,於是便問她:“你聽過這首歌沒有?”
“沒有”
“我以前在湖南時,我常聽到它。那是湖南交通頻道經常播的,我很喜歡他們臺裡的節目,可我現在再也聽不到它那優美的聲音了……”
“你還想上學嗎?你還想著你的高中同學嗎?”她突然問起我這樣一個問題。
“想,好想好想,可那已不現實了!”我不知道為什麼會如此回答她,這或許是一種再好不過的理由,對於一個根本就不完全懂我的人。
回到朋友家的時候,已快十一點了,建國早就在家裡等我了。
我很抱歉地向他說了聲“對不起”,然後我們一起把早上留給我的麵包吃了個精光。我覺得味道很好,建國也說好。但我分明看到他臉上留下的種種使人難以看到的傷痛!
在建國那裡,我每天都對著他的那扇窗想象著自己的將來,就像曾經那位被流放到鄉間的詩人所寫:
面對過去的霞光
我只會想起朝陽的美麗
或濃
或淡
在風中輕擺著自己的身子
與仙女一同飛翔
飛向另一個有夢的地方
建國仍在忙著他那小小的生意,我也只會想一些不切實際的問題的空夢。夢想著自己在美麗的教室裡認真地聽著老師講課;夢想著自己成天都擁有著微笑的面容;夢想自己有飛;夢想心在狂跳……
晚上,我又想起了爸爸和媽媽。他們好象很擔心我,可他們只能是表面上替我著急,他們怎麼也不會知道我心中還在著一本厚厚的書埋藏在我心中,可我卻沒有時間去翻閱,更不能去體會。
姐姐的話成了我鑽心的痛,我知道自己已是身無金翅,我是不能飛了。飛——只是早年的那些空想家們平日裡用心良苦後所留下來的東西,那東西並不是任何人都能體會到的。
爸爸的電話打通了,結果他要的選擇。我說我不想選擇,我只想上學。然後,我便掛了電話。
我街道自己只能回到那個叫“厚街”的地方,那裡才是爸媽留給他兒子的佳處。
臨走時,我再一次走向她。
我說:再見!
她一直都不說話,只是看著我。
當自己再一次坐著建國的摩托車時,我的心中卻意外多了一份留戀與牽掛,不知為誰。車輪滾滾向前,身後的小屋變得更小,我想自己在奔跑,然而那份短短的回憶,始終未離開過。
眼睛最後一次深望,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