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徑盡頭,一幢幢木質結構的溫泉池錯落有致地散佈著,脫下衣物,緩緩步入那溫熱的泉水之中,一股暖流自腳底升起,迅速蔓延至全身,彷彿連日來的疲憊與煩惱都隨著升騰的水汽消散無蹤。
我閉上眼,讓身體完全沉浸在這自然的恩賜之中,耳邊是風的低吟、水的細語,還有自己逐漸放緩的呼吸聲。時間在這裡彷彿變得緩慢,每一秒都值得細細品味。
周身的輕鬆使得思維開始散發,腦袋在這一刻變得格外清晰,又異常平和。
泉水溫度恰到好處,既不過分灼熱,也不失其溫潤。
泡在溫泉池中,身體被溫暖的水流包圍,彷彿每一寸肌膚都在呼吸。
思緒隨著嫋嫋蒸汽飄向遠方,時間彷彿變得緩慢而模糊,內心的平和讓人感覺無比的滿足。
只聽附近的溫泉池傳來腳步的聲音,聽起來異常急躁。
跟泡溫泉的恬靜環境有點格格不入。
我被驚動了,不自覺豎起了耳朵。
服下“寒雪靈芝”後,我的聽力照比以往發生了質的飛躍,只要認認真真側耳傾聽,即便距離十來米遠也能聽得清清楚楚。
“師兄,糟了,寒雪靈芝不見了。”
“你說什麼?不是讓你派人看守了嗎?”
“我當然派人看守了,可呂岩跟呂羽也都不見了。我猜測可能是監守自盜,師兄放心,我已經派人去追捕他倆了。”
“那有個屁用。”
師兄罵道:“你能保證今天就把他倆抓回來?還有,呂岩跟呂羽也是我們從組織裡帶過來的,算得上可靠,怎麼可能幹監守自盜的事情?”
他思忖著,突然說:“怕不是……被盜靈芝的害死了?”
“我覺得未必!師兄您想想,以呂岩跟呂羽的本事尋常的賊人根本就不是對手。況且,寒雪靈芝的事情沒幾個人知道……”
師兄連連點頭:“對,你說得對。我記得離開組織的時候,香主曾說過寒雪靈芝是組織的資產,就連長白山的原住民都不清楚此事,還要我們務必保管好。”
“所以說,寒雪靈芝的失竊,很可能是他們倆監守自盜嘍?”
那位師兄重重嘆了口氣,才說道:“很有這個可能!呂岩跟呂羽也真是大膽,就不怕組織的懲罰?”
那前來報告的師弟說道:“管他倆怕不怕呢?有人背了鍋,您在山主那裡也好交代。”
“你以為事情會那麼容易?”
師兄沒好氣道:“寒雪靈芝可是至寶,組織異常重視。就算有人背鍋,找不回靈芝,我們仍然會受罰。”
“那……那該咋辦?”
“笨蛋,趕緊去找人啊!”
“是,是。”
他倆人嘴裡一口一個“組織”,把我整的直懵圈。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倆人應該是“天照觀”的道士,可組織又是什麼呢?
難道,他們是冒充道士混進“天照觀”裡的?
思來想去,只有這種可能。
我之前就懷疑那胖瘦倆道士是假冒的,“天照觀”是新建的道觀,缺乏道士,正常來說會從各地招聘道士來此清修。
那個所謂的“組織”便以此為由派遣來假道士混入道觀,以修行為名,暗中守著“寒雪靈芝”。
想來,樹洞裡的黑僵就是他們煉化的。
只是,既然他們如此看重“寒雪靈芝”,為什麼不提前採摘走它呢?
我有點不解,聽二人間的討論仍然在懷疑胖瘦道士監守自盜,倒也略略安心。
只是,胖瘦道士雖然被屠靈刀上的火焰燒死,但他們並非邪靈,修煉的也並非至陰至邪的法術,算不上邪祟,屍體並不會像巴丹那樣被燒盡。
用不了多久,天照觀人就能發現他二人的屍體了。
報信的道士走後,那位被稱作師兄的道士撥打了一個電話:“山主,有件事情想跟您彙報一下……”
在電話裡他低聲低氣的,似乎很懼怕對方。
我猜測,山主應該是那些假道士口中“組織”裡的上級稱呼。
唯唯諾諾了一陣後,雙方好像達成在某地見面繼續面談的意向,而後我瞥見隔壁溫泉池裡的人走了出來。
他頭上扎著道門中人的髮髻,五綹長鬚,似乎在刻意裝扮的仙風道骨,卻面目裡隱隱透出一股憎惡。
我摘下覆蓋在臉上的毛巾,也跟著走出了溫泉池。
那道士在換衣間換好衣服,跟著就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