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教說:“法醫的屍檢報告出來了,證實死者的死亡時間是在後半夜三點,那時候你們正在派出所裡呢!所以,自然跟你們無關,至於他嘴角的傷,遠遠構不成死亡。不過,我可得提醒你們,凡事不能動氣,否則容易鬧出人命。”
我問:“那是誰殺的侯斌?”
管教搖頭:“這就不知道了,也跟你們沒關係,快走吧!”
我二人糊里糊塗的走出了看守所,黃老太爺望著頭頂的大太陽,費解道:“這是俺第一次進局子,但到底發生了啥,到現在還稀裡糊塗的。這件事兒可真奇怪,難道手機裡說,發生在富東花園的災禍就是侯斌的死?”
他兀自咕噥著,抬頭正看見一個女人站在看守所不遠處,可不就是卓麗嗎。
看她模樣依舊是很焦急,黃老太爺問:“大妹砸,你咋又來了?”
卓麗緊張從兜裡掏出來一部手機,顫聲說道:“我昨天一覺醒來,發現它就放在我的床頭。”
“不可能,我明明把手機放在侯斌家的桌子上了。”
遽然間我倆臉上都大驚失色。
卓麗驚恐又難以置信的說:“可是,這玩意它又回來了。我記得晚上睡覺前門都關嚴了。”
黃老太爺臉色黑沉,咬牙說:“關嚴門有什麼用?那根本就不是人乾的。”
卓麗聽了怛然失色:“您說,是鬼把手機放回來的?”
黃老太爺說:“多半是要奪你舍的女鬼所為。正所謂先禮後兵,禮俺們已經盡到了,要是再退縮,反倒被她認為是我們慫了。事到如今,只能找她談判,談不成我就打她魂飛魄散。”
我點頭:“有道理。”
卓麗點頭又問:“可是,該怎麼跟她談?”
黃老太爺說:“你跟我去買燒紙,咱們先用錢消災,她要是不肯收,咱們再來硬的。”
跟著,在他的帶領下,我們來到了附近的喪葬一條街,裡面經營的都是跟殯葬有關的買賣,黃老太爺專挑最破敗的那戶門臉走了進去。
小店房子很矮,又趕上烏雲天,店裡的棚頂只吊了一盞一尺長的白熾燈。也饒是房子太小了,屋裡才不至於太黑。
櫃檯上,一個穿黑衣服滿頭銀髮的老頭正藉著這股暗勁兒打盹,但聽到腳步聲,他立馬就驚醒了過來,瞪著夜貓子一樣的眼睛審視了一圈兒,最後發現是黃老太爺來了,才放鬆了警惕,笑著客氣的說:“這不是我兒子來了嗎?”
“對,今天我老哥倆過來照顧照顧我這大孫子買賣。”
黃老太爺點頭回敬。
“老哥倆?”
老頭打了個哈欠,盯著我問。
“對,”
黃老太爺指著我說:“他是你二哥,我是你大哥,這不老哥倆嗎?”
老頭咯咯一笑,也不生氣:“行啊,爺孫倆一塊佔便宜是吧?今天你倆高低得多買點兒,要不走不了。哎,對了,你啥時候有孫子了?”
黃老太爺鄭重道:“少胡咧咧,這是我師弟,悲堂的,拜的可是血骷髏。”
老頭眼裡流過一絲駭然,沒再說話,只是衝我分外有禮貌的點頭致意。
黃老太爺又說:“放心,今天能撐死你。九袋金元寶,九袋銀元寶,外加十八摞紙錢,兩疊路路通,金銀帆船各一艘。”
老頭立刻瞪大眼睛,吃驚的說:“燒這麼多紙錢?你家祖宗打算在下面造反吶?”
黃老太爺哈哈一笑,又正經的說:“今天我可沒時間跟你逗咳嗽,趕緊拿紙錢去。”
老頭嗤笑說:“拉倒吧!就你那摳搜樣,每年就給你爹燒一捆紙錢。今天敢要這麼多?”
黃老太爺指著卓麗說:“不是我要用,是這位大妹子要用。哎,我說老七,咱倆可有些年沒在一起合作了吧?要麼今晚跟我出趟差?”
老七正色的問:“到底發生什麼事兒了?”
“傳送個女鬼,有可能是厲鬼,我怕我單槍匹馬的不把握。”
“哎呀,我就知道,你的錢吶不好掙。”
老七搖著頭咂嘴說:“但有時候我也懷念咱們倆一起合作的往事。好,我就跟你走一趟!正好我知道郊外有片空地,人跡罕至,在那裡同鬼祟談判再好不過了。”
黃老太爺笑道:“那就太好了。”
老七又說:“既然如此,晚上我把車弄來,紙錢都放車上,咱們就出發。”
黃老太爺皺眉奇道:“你現在都混到能買上車的地步了?”
老七嘿嘿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