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居心不良,那是萬萬不會的,是以,這制輪椅的人定同剛才那西域男伶有脫不了的干係,若要本殿查不出來,刑部大牢十八般嚴刑拷打決計不會輕饒!”
說到最後一個字,那鏗鏘有力的字音已然帶出了金石碰撞的殺伐之意,驚的墨卿歌心頭莫名一跳。
古緋透過睫毛縫隙,將墨卿歌神色盡收眼底,她唇邊浮起譏諷的惡之花,像是生在在潮溼又陰冷的黑暗角落,瀰漫著的濃濃的不懷好意。
在這殿上的人中,除了親手幫她輪椅安放利刃的尤湖,就只有墨卿歌一人曉得她輪椅有機關,畢竟墨戈弋死的時候,她可不就是在她面前用了來。
那西域男伶,她更是認都不認識,卻那般熟悉她的輪椅機關,這裡頭,要說墨卿歌沒指使一星半點,她就壓根不信。
她正想的入神,冷不丁手背被一冰冷的手指覆蓋,彷彿冷血蛇蟒不帶體溫,她一驚,差點沒條件反射地抽回手,扭頭看去,視野之中映入的是尤湖那張氣度無雙俊美又帶蒼白的皮相。
狹長的鳳眸上挑,帶出泊泊怒意,寡情的薄唇,抿緊成直線,渾身都散發出危險的氣息。
這股氣息讓古緋莫名一陣心虛,她移開視線,又察覺到自己這情緒來的莫名,便色厲內荏地回瞪了過去,杏眼睜得像圓圓的桃核一樣。
尤湖一怔,繼而失笑,他抽回自己的手,雙手攏進袖子裡,繃著臉皮,止住心頭的笑意,哼了聲,扭開頭,不看古緋。
彆扭而古怪的氣氛在兩人之間暗潮湧動,夏宴還在繼續,只多數人都沒了吃喝的心思,明月索性大手一會,讓眾人下去各自休息,午膳過後,行苑後山有一開闊獵場。可供人隨意打獵,而對女賓客的安排,則可恣情在行苑遊湖泛舟等。
古緋被宮女領到一採光通透的小殿。她只讓夜鶯近身伺候,才端著一小碟的點心墊肚子,不知從何處,尤湖就躥了過來,夜鶯機靈地到殿外守著。
尤湖進來,大刀闊斧地抽走古緋手裡的小碟子,三兩下將點心搶來吃完了不說。還揚著下頜,一副冷臉不理人的模樣。
古緋皺眉。她拍了拍膝蓋上的點心屑,口吻不好的道,“你發什麼瘋?莫名其妙。”
尤湖冷哼連連,陰陽怪氣地回道。“當然是發瘋了,小生簡直對姑娘太好,好到姑娘都敢將小生送的定情之物轉贈她人。”
聞言,古緋眉頭一舒,總算明白是為何事了,她理好裙裾的褶,才不甚在意地道,“總歸沒幾日就會拿回來的,你計較什麼。我又沒說真給她,畢竟那簪子也用的順手。”
對的,她確實是如此想的。她不喜花哨,那簪子夠素淨,還樣式簡單,且比金銀簪更尖銳鋒利,平素插髻上也不引人注意,她還用過好幾次。就這麼給墨卿歌了,她自個也還不願意來著。
她一邊想著。一邊暗自點頭,渾然沒覺這些藉口找的牽強無比。
尤湖的臉色總算好看了些,他斜臥塌上,懶洋洋地單手撐頭,眉目有疲憊,“姑娘記得就好,若讓小生知道姑娘沒拿回來的打算,小生可是要懲戒姑娘來……咳……咳咳……”
輕佻的話語沒說完,就是好一陣的咳嗽,止都止不住,連眼眶都給浸潤的紅了。
古緋若有所思地看著他,爾後倒了杯溫水放腿上,雙手轉著輪椅靠近了,才將茶水遞上去,“喝點。”
那張俊美的臉上帶起三月粉桃的薄紅,尤湖才緩過勁來,然他一張抵在唇邊的五指,猩紅的血就從他掌心滴落下來,連帶他的薄唇,也是猩紅豔色無比。
點漆黑瞳驟然緊縮,古緋手一抖,若不是尤湖接的快,那茶盞就落地上碎成一片了。
“你……”她只發出一個字音,就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尤湖挑了下眉梢,他另一隻乾淨的手轉了轉茶盞,輕笑了聲,“讓姑娘見笑了。”
說完,舉盞至唇邊,就欲喝下去。
“慢著,”古緋連忙開口,她從袖子裡掏出帕子來,先是探身夠手過去,給他擦了擦唇邊的血跡,後又拉過他的手,將那點血一併給擦了才道,“好了,喝吧。”
尤湖怔忡,他反而忽然就不想喝了,將茶盞擱案几,他長臂一撈,將古緋抱到榻上來,手整個環她腰上,頭枕她大腿上,語氣莫名地道,“回去之後,小生就給姑娘治好腿吧。”
古緋一動不動,事實上,尤湖禁錮她的力氣極大,她想動都動不了,“有合適的血肉了?”
她可是清楚記得尤湖從前說過,必須要合適的血肉填補她的傷處才行,如若不然,還是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