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30部分

小黑子這時方才樂意了,把玩著胭脂盒,高興地道:“你不是前幾日送了船家娘子一份藥膏嗎?”

“是啊,你不還心疼嗎?還想著要那份錢,不是麼?沒少聽你閒話”。文箐故意白他一眼。

小黑子面上稍一紅,覺是這小傷疤慶兄弟揭就揭吧,也沒什麼大不了。便道:“那個,是我錯了。方才啊,她問我:‘慶兄弟那藥膏,可賣 ?多少錢啊?’我以為她隨口問的,便騙她道:‘十文一個蚌’。結果沒想到她說有幾個娘子也想要,不過這價格可能略貴了些……這都是婦道人家的物事,我哪裡好意思再說,就忙回來了。同你合計,你看……”

文箐鄙夷地看他一眼,諷道:“你真是好沒膽。甚麼婦道人家的物事?你不好意思,難道我就可以好意思了?”

“你不是小嘛又能說會道,比起我來,那些娘子們都樂意同你打交道,自是你去談為妥。”小黑子理直氣壯地說。

文箐也不與他計較了,道:“你那個,十文錢也太黑了。哪裡有你這樣做買賣 的?”

小黑子亦回敬道:“我自是不會。可你,今天不也一樣送出去兩大蚌殼,哦,是三個呢,就那個勢利的管事,你還送了一個那個娘子送了,我沒意見,那個粗漢子,對我們也沒好態度,你也送要我,我可不樂意。這送出去的藥膏怎麼也得三兩了。一兩賣 十文錢,這一罈,也不過七八斤之多,算下來,也只能賣 百貫鈔。我覺得一點不高,要是一蚌殼能賣 五十文,還差不多……”

文箐聽他先報這個價,想想嶽州曾嬸他們才賣 幾文啊真是“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而且他算帳算得也挺溜地,只怕練練也是一個奸商啊。眯了眼,盯著他,道:“行了,行了,你這是黑帳。只是,你說你也識字,也會算數,怎麼就想不起以前了呢?實在讓人懷疑得很。”

小黑子冷不丁被她這一刺,沒了語言,只面紅耳赤。過得一會兒,方才想到一些事,自己今天都一直忍著沒問,如今既然慶兄弟理直氣壯,難不成自己就真虧心?亦諷道:“莫要尋我由頭說事。你還不一樣?我現在也想明白了,你當時為何不走長江,改走這裡。八成就是想來看看景德鎮,我今日見你說那些瓷器,倒也是頭頭是道,想來沒少與人打聽這些個。你投親,是不是亦是藉口?我就好奇,你怎麼說服裘先生的?能讓他同意你走這條線路?”

文箐才不想把自己的心事說與人聽,便回道:“偏不告訴你。我投親是不是藉口,到杭州自有分曉,我懶得同你說。”

小黑子見他神情,更覺得自己所言必定都準了,想著他連周姓都是同管事的說起,那自己對於他來說,還不如一個生人呢越發心生不滿,怒道:“好就當這是真的那你是個清明的,曉得自己家在何處,不象我可你又為何連自己真名實姓都不敢示人?要說我是個不可信的,那袁彬可是幫了你的,你不是同他道姓陸嗎?如今你卻又道是姓周?你哪句是實言?若是真姓周,你這樣躲著避著瞞著一眾人,莫不是作賊心虛?防外人不要緊,我卻是要同你一起投親的,難不成還避得了我?既不將實情說與我聽,這不明擺著,你還是防著我那咱們還同什麼路?咱們都相處這麼多天了,你怎麼還能如此……”

在古人小黑子的意識裡,“誠信”是很重要的,慶兄弟明擺有事瞞著自己這個先放一邊,可是卻是騙了自己,這個就讓人無法接受了憑什麼你連真名實姓也不說,卻大義凜然地指責別人小偷小摸?

文箐又哪裡會想到這事?她不過是想著嶽州府的事才假借他姓,自認為這是自己的私事,根本沒想過“信義”一詞。此時,也未聽完,已覺得自己被人窺視了,本來一直在心裡勸誡自己:不能生氣不能生氣的,可是任誰被人戳著遮蓋傷疤的紗布,都不會再平心靜氣於是亦不高興地道:“你不也老疑心別人麼?你要不猜疑,怎麼會有這麼多亂七八糟的想法?休得說我,我看你才是心虛”

一人覺得自己把他當兄弟看,可是卻根本不得人家的信任,覺得窩火至極;另一人覺得自己對他不薄,可是誰想人家在暗地裡想窺視自己的內心,一些不能與人說的事自是怕被碰觸揭露出來。在信任與欺騙這些問題上,兩人誰也不讓誰——既隨時防備著,又暗暗打量著猜測對方,其目的不過是更希望自己能真正信賴對方;卻又在自己摸不清對方底細前不敢把這份信賴馬上付諸於人。

此時一被對方說中心底的一部分猶疑,不是想著如何讓對方信任,而是惱怒起來,你來我往,相互言語攻擊——活象兩隻刺蝟,都團起刺來扎別人,可是這樣的話同時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