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見了一切,卻統統不想理會。他無法相信,他渴望了三十年的母親,忽然成了嫡母,他以為是親身母親的卻是殺死生母的兇手。他不願相信這是事實,甚至埋怨顧嬤嬤,為什麼現在讓他知道這些,為什麼不一直瞞著他,或是早告訴他知道。
賈赦陷進自己的思緒裡,想著從小到大的事,賈母的偏心,賈代善的無視,還有那最後的遺本。賈赦心裡燃起了一把火,一種名為憤怒的火,藉著這股怒氣,賈赦的魂魄突然回到身體裡了,自然也醒了過來。
賈赦睜開眼,只覺得物是人非,這三天看到的一切對誰也沒提。
賈赦既然醒了,也就可以進食進藥了,沒幾天病就好了。
病好之後的賈赦像是變了一個人,每天陰沉著個臉,見誰瞪誰,只有面對巧兒時好些。過了幾天,賈赦突然和巧兒說,要把房子修一下,與榮國府從賈府花園處隔斷。
巧兒聽了一愣,才想起原著中似有這麼回事。不過巧兒並不打算同意,要是真這麼做了,就是徹底和賈母翻了臉,在這個“以孝為天”的時代,這麼做要是傳出去,賈赦和自己的名聲就全毀了,萬一再被哪個御史奏一本,樂子就更大了。巧兒猜測,賈赦這樣,莫不是知道自己非賈母所出了。
巧兒知道賈府人多口雜,不是說話的地方,就拉著賈赦出去,找了一個三面臨水的亭子,又讓下人在遠處伺候,這才問賈赦道:“老爺怎麼忽然想起這出了,這可不是什麼好事,快把這事忘了,以後再不必提起,這要是讓老太太知道了,告你一個’忤逆不孝‘可不是玩的。”
賈赦嘆了口氣,將顧嬤嬤說的告訴了巧兒,巧兒裝出才知道的樣子,只做吃驚樣。
“老爺,那你以後怎麼打算?”
“我也不知道,只是讓我和以前一樣卻不可能了。”
“老爺,就算老太太不是親生母親,那也是嫡母呀。咱大清以孝治天下,不敬嫡母,會絕了你的仕途呀,就是婆婆她還在,也斷不會同意的。”
“那你說,你讓我怎麼辦,生恩養恩都是恩呀。”說著,賈赦往石桌上一拍。
巧兒上前拉住賈赦,“老爺,仔細傷了手。”
“其實呀,這女子生產本就是一道鬼門關,顧嬤嬤也沒證據就說是老太太做的不是,你呀,把心放寬些,萬事逃不出個因果,天理昭彰報應不爽,要真是老太太做的,自有她償還的一日。可要不是老太太的事,你這樣不是寒了老太太的心嗎?”
“老太太是有些偏心,可這不是常事嗎?人啊,都是這樣,處的久了,感情就深些,要不說遠親不如近鄰呢。”
“這亡者已逝,萬事還要以活著的人為主不是,老太太不是偏心二房嗎,不是成天誇叔叔了得嗎?只要老爺你活的好好的,將差事做好了,還愁沒出頭之日,到時候自是出了那口閒氣。
再說了,老太太今年都五十多了,還能活幾年,到時這榮國府還不都是你的。”
巧兒乾巴巴的安了賈赦幾句,賈赦也沒說話,就在亭子裡坐著,過了好一會兒,巧兒都要凍僵了時,賈赦才點頭答應了。巧兒連忙拉著賈赦回了房,又每人灌下一大碗薑湯。
等晚上就寢時,二人都躺在床上睡不著。巧兒忽然想到一事,對賈赦道:“老爺,我覺得這房子還是該擴一下,你看現在就住了我們兩,再加上那幾位姨娘就沒什麼地方了,這大爺二爺都不小了,也該搬回來了,自己養著也和我們親不是。再沒幾年,他們就該娶媳婦了,再是再給我們生幾個孫子,哪還有地方住呀。再說要是我有了,那孩子也該有個院子不是。”
賈赦聽了覺得有理,說道:“我看也是,明天我去和老太太說說,只是咱們這裡也沒處擴去呀。”
巧兒想了一會兒說:“我看咱家的花園挺大的,不如在花園裡隔出一塊,再重起個院子如何。”
賈赦一想也行,道:“也好,那裡地方大,院子可以起的大些,到時咱們這裡就當做哥兒幾個的書房吧。”
次日,賈赦和巧兒來給賈母請安,順便將房子一事說了。賈母很爽快的答應了,畢竟大房住那裡確實有些擠了,當然這筆費用自然是從公庫裡出,把個王夫人氣的夠嗆。
選了一個好日子,賈家就動土蓋房了。
巧兒現在卻沒心思管這些,因為又到年底了,各處的莊子要來送出息,巧兒也該領下一年的三萬兩銀子了。
而且今年因為賈赦少買了不少古董字畫,還剩下一萬多兩銀子。巧兒和賈赦兩人這兩天閒著沒事就湊在一起研究怎麼用這筆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