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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孟相信陳六。陳六也相信李孟不會懷疑自己,但雙方相隔兩地,朝廷又是做出了這樣的封賞,還是把一些應該表示的,應該做的,全部做出來,這樣雙方都是放心。
二月初五,兵部主事張若麒領著一干人等從京師出發,去山東點驗兵馬核實人數之後,準備發放餉銀。
坐在晃晃悠悠的馬車之中,張若麒一直有些在夢中地感覺,松山之戰,幾萬兵馬潰散,幾萬兵馬被圍在松山之上,大明最後的十幾萬能戰兵馬被他毀於一旦,回想起來,還是天崩地裂一般的感覺,想想那屍山血海,他睡覺都經常驚醒,這樣地罪責,他知道有多嚴重。
回到京師之後,每天渾渾噩噩的過日子,放浪形骸,無論飲食男女,都是儘量的享用,每日在宅裡擁妓高歌,人身自古誰無死,玩得一日是一日。他知道罪責深重,國朝可不像宋朝那樣,只把你流放到沙門島就完事,那可是實實在在要砍腦袋的,他只是在那裡等待朝廷的處置了,可一直那麼待著,朝廷居然始終沒有什麼處置下來,就連指使他的陳新甲都是安然無恙的在位置上待著,漸漸的就有些寬心。
就算是天塌下來,不是還有上面的尚書頂著嗎,自己也不必太擔心,張若麒沉寂了段時間之後,也就重新恢復過來。
這次去山東點驗兵馬地差事落在他地身上,不光是兵部的那些同僚驚訝,就連張若麒自己也是目瞪口呆,這等地優缺,尚書大人為什麼便宜自己?
直到離開京師,一直是昏頭脹腦的張若麒才略微想通了些,兵部尚書陳新甲和自己是拴在一根繩子上的螞蚱,自己在前線監軍,崇禎皇帝和兵部尚書陳新甲的一封封亂指揮的旨意和催促發過來,雙方都有不小的責任。
要是自己被治罪,難保不會把兵部尚書陳新甲牽扯進來,甚至會折損崇禎皇帝的臉面,而當今皇帝可是未及弱冠,就誅殺了大明朝有史以來的第一國賊,真正頂天立地的聖君明主,怎麼會犯錯?怎麼可能有錯?
想通了這一點,兵部主事張若麒的膽氣一下子壯了不少,現在可是連兵部尚書和皇帝都要為我遮掩,那我行事豈不是可以肆無忌憚,什麼都不用害怕。
離開京師之後,張若麒的低沉情緒已經是一掃而空,興高采烈的和自己的親隨整天研究怎麼在山東兵馬身上摳出些油水來。
陝西總督汪喬年率領的四萬陝西兵馬出潼關,此時平賊將軍左良玉的一支兵馬正在襄城一帶和李、羅聯軍苦戰,陝督汪喬年把步卒放置在洛陽城中,自率騎兵兩萬,直撲襄城。意圖裡應外合。擊破李、羅聯軍的這支部隊。
正是正月前後,儘管河南亂局紛紛,但不管是官兵還是李、羅的流民軍隊,大部隊都是在短暫的休整。
河南境內地唯一上規模的戰鬥,就是這襄城的大戰了。
前往山東點驗兵馬的兵部主事張若麒進入山東境內之後,這襄城之戰的訊息迅速的傳到了京師和天下各地,素來以敢戰著稱的陝西邊兵,和李、羅聯軍接戰,一觸擊潰。總兵張國頃當場戰死。
賀人龍和其他兩名總兵率領手下朝著來路潰逃,陝西總督汪喬年只能是率領殘兵敗將退入襄城,被李、羅聯軍圍攻五天之後。襄城被攻破,陝西總督汪喬年被抓住後殺死。
不知道為什麼,全天下對這場失敗非常的漠然,好像已經是司空見慣,朝中的言官御史本來要針對陳新甲發動一場彈劾,此時也都是啞然,偶有幾名在那裡感嘆。陝兵也如此不堪,天下還有什麼能戰地兵馬,賊愈發不可制。
還在河南的保定總督楊文嶽、督師丁啟睿,平賊將軍左良玉發瘋一樣的調集兵馬,準備孤注一擲地和李、羅聯軍決戰。
“這山東兵馬還有沒有規矩,本官乃是兵部派來點驗兵馬代表,怎麼能如此的怠慢!!”
兵部主事張若麒在驛站中氣急敗壞。這點驗士兵人數,發放餉銀的差事,等於是掐住地方上軍將的脖子。再怎麼囂張跋扈,也要給三分笑臉,討好迎接。
誰想到到達這濟南城外,有守門計程車兵詢問,本來這主事張若麒意氣昂揚,心想老子來你這濟南城點驗你山東兵馬,是要和你家總兵見面的,和你們這些小兵有什麼話說。
不過才呵斥兩句,這上差的架子還沒有擺起來。守城門地士兵已經是拿著刀槍逼過來了。
見到了對方冷森森的利刃。誰還敢多說一個字,乖乖的被安置在城外的驛站居住。按照大明的體制,這倒也符合規矩。
辦差事的官員就應該住在官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