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是他?朕乃真龍天子,有何不可?!”陸南的堅持,使劉極情緒瀕臨失控,無視已久的妒意燒灼著他的內心,也不知是失敗感作祟,還是不知什麼時候對這個總是跟她唱反調的女人,情根深種。
眼看著一直討厭的陸南,心思全都飛去別的男人那裡,他才恍然難以忍受,像個得不到大人寵愛的小孩,胡亂撒著脾氣。
“皇上可與我平等相待?”陸南沉聲問到,那祭祀大典上莊嚴的語氣,霎時間熄滅了劉極的妒火,清醒了他的理智。
“什麼?”陸南毫不退讓的眼神,直射過來,劉極有點心慌。“平等相待是什麼意思?你想要什麼朕……”
陸南看著劉極猶疑的語氣,無奈的笑笑,嘆口氣說道:“國無二君,你的地位和身份,世人所求,但是卻不是我想要的。我只想我的男人可以與我並肩而行,不是每日高高在上要我時時小心供奉。”
劉極無可反駁沉默不語,頭一次他突然覺得自己即使身為皇帝,也不是無所不能之人,現在竟然連一個女人都留不下。而她離開的原因,居然是因為自己是受世人朝拜的天子。深深的無奈,在他俊美的臉上,融化成苦澀的笑意。
“參見聖上……”安和殿外,突然一聲通稟。“太后懿旨,請聖上親目。”話音甫落,一個頭發銀白的老內侍轉過門扉,弓身遞上金黃色的小巧卷軸,恭等皇上過目。
劉極納悶地接過,不知太后這個時候如此正式的下旨,所謂何事。細細看了一番,劉極笑顏更苦,似周身無力般對那個老內侍說道:“朕明白太后關懷之心,你退下吧……”
背過身後的手,將那方精巧的卷軸捏得更緊,上面是他母親的旨意——陸南永不可入慶國後宮。
☆、賜婚
“奉天承運,皇帝召,曰:國運之女,身負瑞兆,定安亂世,特此冊封靖和公主,賜婚龍騎大將軍李寒光,願佳偶天成,百年好合,欽此。”
……
年關將近,天氣越寒,即使溫暖如春的慶國都城,也頻繁飄落起紛紛揚揚的大雪來。出門入戶,天地之間一片素白。
燒紅的銅爐,炭火炎炎,散發的熱氣混著茶香,飄滿屋子。敞開窗欞,一支怒放的紅梅,伸進窗來,像只美人臂膀,搖搖曳曳召喚屋內避寒的人們,出來賞雪。
劉極坐在爐前,手中捧著溫熱的茶碗,目光卻落在窗前畫案邊賞梅的女子身上。墨綠色的冬衣,金絲繡線,串串步搖盪在耳邊,白雪紅梅,似畫一般。
近在咫尺,這份美麗畫面,卻不屬於他……
心中暗暗嘆氣,將手中茶碗遞給身邊鵝黃色宮裝的靖世公主手裡,起身向站在窗邊的陸南走去。
不知是為了保全李家的勢力,還是李寒雍的地位,那位老太后下旨不許陸南入後宮,也算變相的成全了李寒光他們二人。劉極心中有數,自己母親與李家淵源頗深,為了平衡皇家其他虎視眈眈的親王勢力,外戚不可缺少,即使是要收回李家的兵權,也要留有餘地。然則做母親的,最瞭解自家兒子的脾性,陸南入宮,將會打破如今平和的後宮局面,危及李寒雍的地位,正好陸李二人心意互屬,她老人家更樂得做一個順水推舟的人情。
而且陸南這種敢於同男人一樣,退陣殺敵的女子,在這後宮之中,必不是雌伏之物,自己的兒子定難駕馭,使她遠離政事,也少一個隱患。
現在劉極求而不得的遺憾,早晚會被新人所代替。
兩人佇立窗前,久久不語,靖世公主知趣地安靜坐一邊,不敢上去打擾。窗外大雪紛飛,紅梅點點,身邊之人在劉極心中,比那紅梅還要嬌豔。
“什麼時候肯放我出去……”陸南見劉極許久不語,只是盯著自己,不禁有些尷尬,只好開口打破沉默。
劉極心裡冷了半截,收回目光去看外面的皚皚白雪,腦中盤算著如何再多留陸南一些時日:“朕既已賜婚,就是金口玉言。等除夕一過,禮部挑好了日子,就著手辦理你們的婚事。公主出嫁,禮儀繁瑣馬虎不得。”
“何必這麼大興其事,我也不稀罕什麼公主頭銜,寒光亦不是在意這些俗禮之人……”陸南現在只想儘快見到心上人的面孔,奢華的公主大婚也比不上茅屋草廬,心愛的人守在身邊。
“要的。”劉極語氣堅定,陸南對這皇宮迫不及待的離開,又使他語氣裡多了些不快。“皇家之事,豈能兒戲。”何況陸南以公主身份出嫁,李寒光即為駙馬,駙馬是不可以參與政事,也正好藉此斷其李家在朝政中所造成的影響。
“唉……”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