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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這次小小的對沖之後,李寒光在一片達怛人的屍體中,找到了直挺挺站在那裡的陸南。只剩下像被掏空了靈魂的軀殼,對外界沒有一點反應。

此次陸南斬敵首三十七枚。

沈遊陵見渾身是血像個木偶一樣,眼神空洞地陸南被送到面前,頓時炸了毛。當著許多士兵的面,狠狠地罵了李寒光,整個營地都能聽到他破口大罵。

可能自覺有愧的李寒光,放任著沈遊陵的脾氣,破天荒的沒有冷臉,反而帶著絲若有似無的愧疚,安靜地退出營帳。

等人都走光了之後,沈遊陵紅著眼圈兒,心疼地給陸南檢查著身上的傷。除了不至命的刀傷,就剩下雙手的虎口因為用力過猛撕裂開。忙用清水給她擦洗乾淨,上好傷藥,褪下陸爛不堪的衣服,居然有一道深深的刀傷,刺目地出現在她的側腹。

嚇得沈遊陵忙用紗布和藥粉,摁住傷口,好不容易才止住流血。在這一系列措施中,無論怎麼樣碰觸到陸南的傷口,她都沒有一點反應,就那麼聽話地任沈遊陵擺佈。

狠咬著牙,沈遊陵忙到半夜,才算把陸南處理包紮完畢。擦乾淨她的臉和身體,將她放倒床榻上,依然沒有任何反應,沈遊陵又把李寒光罵了一遍。

甚至連之前陸南因為害怕半夜驚叫著醒來都沒有,坐近一看,陸南就那麼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帳篷的頂部,除了還有呼氣證明她的生命體徵,其它的跟一具死屍沒有什麼區別。

陸南就這麼躺倒天亮,沈遊陵就衣帶不解的照顧到天亮。

之後的日子,陸南依然像沒了魂魄的行屍走肉,只有一聽到有戰事時進攻的鼓聲,才會驚叫著在帳篷中找角落躲避著。

卓九方來看過陸南這麼個狀況,臉色烏黑的找到李寒光,大吵一架。這之後李寒光也有來探望陸南,都被沈遊陵含血帶刀的罵了回去,由於達怛人打算趁著在秋冬到來無法放羊牧馬,以致缺少糧草之前,攻破袞州的防守,更加頻繁地發起戰鬥,所以李寒光漸漸也就沒功夫再來了。

經過大約有一個多月,沈遊陵無微不至地細心照顧下,陸南精神上的創傷總算有所好轉,能開口說話了。

當陸南還能對他故意逗她的話,報以微笑時,沈遊陵總算放下心來,感嘆自己這些時日的辛苦沒有白費。

之所以對陸南這麼盡心竭力,可能也是可憐她與自己一樣,被人逼到一心求死的地步吧。沈遊陵心中長嘆,不去再想以前那黑暗的過往,專心熬起手中的藥草。如果李寒光不再特意針對陸南,只要有個把月,他一定有信心讓陸南不再深陷戰爭給她帶來的恐懼中。想想她一個女孩子要面對這一切,不免為她感到心疼。

陸南自從好的差不多後,就每天主動在傷病營裡幫忙,似乎是要贖去自身的殺孽一般,陸南盡心盡力地做著,反而比沈遊陵還忙碌勞累起來。

卓九方有時也藉機晃到這裡,趁著叫陸南幫忙的機會,帶她在有限的活動範圍內散散心。沈遊陵也時不時叫陸南幫他進山巡些草藥,叫她自己找方式清淨一刻。陸南採藥時,在山上一個隱蔽處發現一個瀑布積成的水潭,美滋滋洗了個澡,只是回去被沈遊陵知道後,又是一頓罵,怪她自己傷還沒好,就又作死。

陸南笑笑,等沈遊陵不氣了,又去照顧傷兵。

看著她離開的背影,沈遊陵心中一陣難過。雖然陸南現在看起來恢復正常了,只是還是少言寡語,以前那個愛開玩笑,嘮嘮叨叨的陸南死在了戰場上,現在這個陸南看起來沉穩安靜,但是殺過人的眼神,早已失去了往日的純澈。

“怎麼才能治好你呢?”沈遊陵不甘心地搗著藥杵,身體上的傷病對他來說小菜一碟,可是心理上的傷害,要怎麼才能撫平?

一陣心煩氣躁,只是再也沒有愛搞怪的陸南來逗他,給他帶來愉快的心情了……

“都調查清楚了?”坐在書案前,臉色疲憊不堪的男人,啞聲問到,身上血腥氣息瀰漫整個營帳。

“是。”站在書案對面的人風塵僕僕,看起來也是滿臉路途上的辛苦。“將軍交代的都查清楚了。”

“有勞總旗大人了。”李寒光起身為那男人倒茶,請他落座。“這一路辛苦,本將軍早早備下謝禮,還煩請大人回京時笑納。”

“國舅爺客氣了。”那人起身行了一禮,才又坐下,同樣客氣道:“能為李將軍效勞,是在下的榮幸。”

兩人你來我往的寒暄一番,才又轉回正題。

“回將軍,這次在下帶著畫像,去了長陽縣,找到了陸南的父親,已經證實。”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