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聽你地。我會忘記薛紹。他已經死了。我會穿上你給我備好的嫁衣,嫁給一個我一點也不喜歡甚至是討厭的男人。一切的一切,都因為我是你的女兒,我應該這樣做。”
“太平,你不應該跟為娘這樣賭氣。”武則天有點生氣。自己的女兒自己心裡清楚。
“沒有。我是說的真心的,一點也沒有賭氣。”太平公主依舊在笑,臉上的淚卻如斷線地珠子絡繹的滾落,“我想通了,也看穿了。我的心也痛到麻木了。一切都該結束了。我是太平公主,我該有我的生活。薛紹代表的是我的過去。從今天起,我要做回你地女兒。做一切我該做的事情。”
武則天的臉色陰晴不定。她無法判斷太平公主是說的真心還是違心。一直以來,她最擔心的就是太平公主忘不了薛紹;可是今天當她聽到太平公主親口說出這一段她最想聽到的話時,卻感覺到懷疑、不可相信。
武則天也是女人。她也曾年輕過。她明白一個深愛的男人,對女人來說意味著什麼。
“太平。你別怪為娘。”武則天長嘆一聲,“許多事情,為娘也是身不由己。”
“我知道。我一點也不怪你,真的。”太平公主任由眼淚流下,流進鼻孔、嘴裡、滑落到臉邊,“我只恨我為何只是女兒身。”
武則天頗感驚異:“太平,為何突然說起這種話來?”
“我若生為男兒,就可以幫母親做許多的事情。”太平公主抹了一下眼淚,“前些日子去長安,我見了好多官員。也處理了一些他們委決不下的事情。原來我也可以辦那些事情啊!”
武則天這才釋然,摸著太平公主地肩膀微笑:“你是為孃的兒女中最聰穎最能幹的。女兒身又怎麼了?為娘還不是一樣是女人,如今卻主宰乾坤嗎?”太平公主地眼中閃過一道非常隱密的狡黠光芒。接過話來說道:“娘,我們都是女人,難免總被男人欺負。從今往後,我們娘倆要團結一致,對付那些妄圖對我們不利的人。”
武則天眨了幾下眼睛,不動聲色的道:“嗯——”
“武承嗣不是好人。女兒看到他就心煩,總覺得他心術不正野心太大。”太平公主說道,“事到如今。女兒承認又何妨?當初我不願嫁他。一則是因他面貌醜陋而我心中又念著薛紹,二則。就是他這人品行不端心術不正。娘,你如今將南衙禁衛交給他……他若是對女兒懷恨在心挾私報復,如何是好?”
武則天不驚不惱悠然道:“這麼說,你承認當初是你設計將他栽害了?”
太平公主伸手抹淚,拿出了在劉冕那裡學的招術發起嗲來:“娘……事情都過去了,就不要提了嘛!”
“好,好,不提,不提。”武則天呵呵的長笑,“就算是親侄兒,又怎麼會有我的太平親呢?武承嗣吧,娘召他回來也只是辦點事情。事情辦完,他也就可以回去歇息了。他已是一個廢人,留在朝堂之上便是丟我武家的臉。這種事情娘心裡有數,你就放心吧。”
“還是娘睿智!”太平公主轉過身來抱住武則天,將臉埋在了她胸懷裡。
“乖——”武則天長吁一口氣,拍著她地背。
“娘,將婚期提前吧……”太平公主低聲說道,“本月月末,擇個時間讓我與武攸暨完婚。但我有個請求。娘你一定要答應。完婚之後,我想住到長安去。”
“……好。”
“還有一件事情。朝廷地右衛大將軍不是一直空缺嗎?我想向你舉薦一個非常合適的人選。”
清化坊,正對寶城宣仁門,一般是宰相或是王公們地居所。
薛府,便坐落在這裡。府門的牌匾油漆仍新,門庭顯然也是剛剛修繕一新。幾名家丁門子模樣的人站在門口閒聊,大門緊閉。
一輛馬車在門口停了下來。眾家丁分散開來站好,一人上前問道:“何人造訪?”
“左千牛衛大將軍。劉冕。”劉冕跳下車來,表情輕鬆的道,“請回報薛師,故友來訪。”
“原來是劉大將軍!”上前詢問的家丁聳然動容急忙行禮,“請稍後。小人馬上進去通報。”
劉冕揚了一下手,隨行的胡伯樂和另外兩名僕役從車上搬下來一個箱籠。方才放定,那名家丁快步跑出來上接不接下氣地道:“劉、劉將軍快請進——薛師得知大將軍造訪大喜過望,還將小人臭罵了一頓,說小人不懂待客禮數讓將軍在門口等候。”
“哈哈。好說好說。”劉冕隨手塞給他一疊銅錢,帶著胡伯樂等人扛著箱籠往裡走去。
離開洛陽一個月,薛懷義居然真的當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