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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部分

寶珠,不要怪我!雲驄,你等著我!”王妃暮然叫了出來,倒轉劍鋒。劍尖唰的插進心房,忽然,窗門倏地開啟,一條人影,疾逾鷹隼,飛了進來。

“明慧,你怎麼了?”一雙有力的手,緊緊地扶著她。新月剛剛爬上枝頭,透過碧紗窗戶,照著兩個愛恨糾結的女人,這兩個女人,面色都是一樣慘白!

“飛紅巾,不要恨我!”王妃喃喃地說道。這霎那間,一切仇恨全部化解,叱吒草原,縱橫塞外的女俠,籟簇地落下淚來!

“飛紅巾,我們都是楊大俠最親密的人,讓我們和解了吧!姐姐,你不討厭我叫你做姐姐吧?”王妃面色突轉暈紅,心房劇烈地跳動,臨死前極度的興奮,使她覺得血液似乎像飛泉一樣在體內流轉。

“明慧,我的妹妹,我們不是仇人,我一定會好好地看待你的女兒,舍了我的性命,我也要救出她!”

王妃用感激的眼光看著飛紅巾,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氣力漸漸消失,掙扎著說道:“姐姐,把那柄短劍拔出來,送給我的女兒,那是她父親的東西!”

飛紅巾全身顫抖起來,這樣堅強的飛紅巾,此刻體驗了生平最深刻的恐怖!這把劍插得直深入劍柄,縱有仙丹妙藥也救不了,一拔出來,死得更快。可是怎能夠不拔出來呢?她有責任要把這柄短劍送給楊雲驄的女兒啊!

飛紅巾親了一下王妃,輕輕地在她耳邊說道:“妹妹,你放心去吧!”閉了眼睛,抓著劍柄,倏的拔了出來。正是:恩怨已隨心血盡,死生一例付浮萍。欲知後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

正文 第十九回

鮮血像噴泉一樣飛濺出來,納蘭王妃頹然倒在地上,一件事情驀地兜上心頭,在這心臟即將停止跳動的時刻,她拼著最後一口氣,斷斷續續池說道:“明天#瑚天黃昏時分……他們要押寶珠,押寶珠……到……到刑部大堂會審。”說完之後,兩眼一翻,就此一瞑不視。

飛紅巾握著那柄短劍,呆呆地站在王妃屍旁,忽然窗外一聲獰笑,飛紅巾短劍當胸一立,旋過身來,只見三個夜行人!已破窗而入。月光下看得分明,頭一個長鬚如銀,身材瘦小,兩旁跟著兩個約摸四五十歲的漢子,一進來見著滿地鮮血,齊聲驚叫,那白鬚老者喝道:“哼,好大膽的女賊,敢傷害王妃!”

飛紅巾滿腔鬱怒正自無處發洩,拔身一聳,短劍飛處,一縷血紅的光澤,徑向老人剁去,那老人飽袖一拂,嗤的一聲,給刺穿了一個大洞,但飛紅巾的劍鋒也給拂得歪過一邊。飛紅巾手底狠辣異常,左掌隨著劍鋒刺出之勢,倏然劈出,那老者咦了一聲,反手一推,飛紅巾只覺一股大力襲來,趁勢向前一衝,兩條漢子刀劍齊下,飛紅巾短劍橫揮,只聽得碎金切玉之聲,挫鉻不絕。飛紅個疾如閃電,穿出窗戶,自六層樓飛躍下地,刷刷兩劍,又刺傷了兩名王府衛士,正要逃走,忽聽得“呼”的一聲,那白鬚老者亦已跳了下來,手執雙劍,攔住她的去路。說時遲,那時快,那兩條漢子亦已躍下,和王府的衛士散在四面,遙遙採取包圍之勢,但卻並不上前。白鬚老人睥睨作態,傲然說道:“你贏得我手中雙劍,我就放你過去。”

飛紅巾幾曾受過如此輕視,長鞭“呼”的一聲橫掃出去,嚴似靈蛇,閃動不定。白鬚老者喝聲“好!”一個盤旋,搶到飛紅巾側翼,右手劍“金雕展翅”,往外疾展,冷森森的劍鋒猛削敵人肩臂。飛紅巾身法快極,一鞭發出,方位立變,反手一劍,應招發招,只聽得當的一聲,雙方都退出幾步。飛紅巾只覺虎口發熱,暗暗心驚,那老者的劍刃給斬了一道缺口,也是“咦”的一聲,叫了出來!

兩人再度交鋒,大家都不敢輕敵。飛紅巾展出師門絕技,左鞭右劍,攻守相連。長鞭起處如龍蛇疾舞,短劍盤旋如鷹鶴迴翔,招數變化繁複,攻守難以捉摸。那老者在劍光鞭影中兀然不懼,兩柄長劍,霍霍展開,竟似隱隱帶有風雷之聲!而且更怪的是:他左手劍和右手別的路數全然不同,像飛紅巾一樣,招數也是變化繁複之極,兩人霎忽之間,已鬥了三五十招,那老者忽地跳出圈子,喝道:“你是不是天山老妖婆的徒弟?”飛紅個大怒,刷刷刷,三鞭連環猛掃,斥道:“你敢罵我師父!”這時她亦已知道這老者的身份了。

這白鬚老者輩份極高,他是長白山派開山祖師,獨創“風雷劍”法的齊真君,門下弟子很多,多譯的師叔紐祜盧和十八年前刀傷凌未風的邱東洛,都是他的弟子。五十年前他到回疆雲遊,那時他三十歲未到,風雷劍法剛剛練成,心高氣傲,獨上天山去打晦明禪師,晦明禪師念他不遠萬里而來,現身相見,和他在無山絕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