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浠低喃道：“那關你什麼事？”

“你要殉情啊？”

秦意昭氣息越來越微弱，呢喃道：“什麼叫殉情啊？”

“我這叫殉國好不好？”

容浠：“國又沒有覆滅，要你殉什麼？”

秦意昭一愣，思緒有些錯亂，“你說的有點道理……”

容浠側過頭望向其的雙眸，“對啊，他們都說你叛國。”

“我們就回去，我帶你回去，叫他們看看……”

秦意昭失聲大笑，“說你是小屁孩，你還不服。”

“幼不幼稚？”

“俯仰無愧，衾影無慚，我意昭昭。”

“何需空名來證明什麼……”

“我是……”

“浠兒，我的魂已經散了，留不住的……”

“魂魄分去則人病，盡去則人死。”

“你修道至今，不會不明白。”

“我現在還能在這和你說話，全靠你……”

秦意昭想到了什麼，又忽地止住話語。

容浠疑惑道：“我？”

秦意昭：“對！”

“全靠你在這礙眼。”

容浠聞言瞬間一股酸澀湧上心頭，眼瞅著就要哭出來。

秦意昭慌忙的伸手輕拍其臉頰安撫，“不是，別哭，別哭。”

“我這會糊塗了，說的話聽聽便是，不作數的。”

“不當真的。”

容浠猛吸一口氣，“好，都不當真！”

秦意昭皺眉無奈道：“你！”

“不是的，不能全都不當真！”

容浠別過頭不再去看，秦意昭滿是無奈。

“浠兒，別這樣。”

“你一向很冷靜的，怎麼這會糊塗了？”

“明知我已留不住了，為何不成全我呢？”

“若是不焚屍，自身的魂魄一絲不剩，我這副身軀便是最好的殼子。”

“我不想，不想變成那副活死人的樣子。”

“昨日不是告訴你了嗎？”

“不要退縮，不要哭泣。”

“要相信自己。”

“都是大孩子了，怎麼說話不算話呢？”

容浠附身，將頭埋在秦意昭肩側，低聲抽泣。

“你是說了，我又沒答應……”

“我昨日就說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你還說別有！”

“你分明就是早有預謀！”

秦意昭已然氣若游絲，話音好似都是隨著微弱的氣息飄出來的一樣。

“你別哭啊……”

“你哭起來那麼醜……”

容浠：“胡說八道，你又看不見，憑什麼說我哭的醜？”

秦意昭：“還用得著看啊？”

“光是想想你小時候就……”

未說完的話忽地頓住，不得不停下。

容浠只覺得手臂處有溫熱的東西淌下，不敢去瞧。

只顫抖著將人抱得更緊。

耳畔是秦意昭艱難的喘息聲，吐出的字眼含糊不清。

“好浠兒，求你了……”

“我不想……”

“死的太難看。”

“不過是早些化作塵埃，有何可懼？”

“天亮時，隨晨風走，何處不是我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