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晚上還是有些寒冷,司徒刑因為練武的關係,氣血旺盛,不怕寒氣所侵。但是小廝則不是同。寒潮襲來,他下意識的緊了緊身上的衣服,讓自己變得暖和一些。
路上偶爾見到幾個行人,其中竟然還有人穿著厚厚的棉衣。
看著道路兩旁嫩綠的柳枝,還有因為寒冷,面色有些發白的小廝,司徒刑有些感觸的吟道:
“柳梢綠小眉如印,乍暖還寒猶未定。”
小廝聽到司徒刑的吟唱,閉著眼睛,臉上竟然流露出享受之色。
“你上過私塾,懂詩詞?”
司徒刑看小廝的表情有異,有些詫異的問道。
“貴人,小的是賤命,父母早亡自幼貧寒,哪裡有錢上私塾。”
“只是接送的貴人多了,聽的多了,慢慢的開了點竅。。。”
小廝表情一僵,眼睛中流露出愁苦之色,聲音惆悵的說道。
司徒刑見小廝表情真摯,眼睛隱隱還有著不甘。知道他說的是實話,大乾固然安定富庶,但並不是所有人都能讀書。
能夠進入私塾的大多是權貴子弟,宗門精英,或者是鄉間豪族,寒門子弟大多目不識丁。
以前為官是推舉制,任人唯親,朝堂之上屹立的,多是宗門豪族,或者是和他們有裙帶關係的親眷。
這也就造成了富貴者越來越富貴,貧賤者越來越貧賤。
宗門豪族林立,官位大多世襲,真正的成為了家天下。就連人王的旨意,有時都出不了神都。
後人王聽取了法家的意見,痛定思痛,建立了新的推舉制度,那就是科舉。
不拘一格降人才!
不論出身,只論才幹。
自從科舉,科舉興起之後,寒門子弟才有資格出仕為官。
故而,寒門子弟異常的珍惜科舉的機會,因為這是他們踏足官場唯一的機會。其殘酷不亞於後世的高考,真是千軍萬馬過獨木橋。
司徒刑眼神幽幽,心有所觸,一臉感慨的說道:
“俗說魚躍龍門,過而為龍,唯鯉或然。”
小廝面色一僵,眼睛中流露出茫然之色。看的司徒刑不由莞爾。
“我的意思是說,這此春闈,八方考生齊聚,才子如同過江之鯽,就如同那黃河上的鯉魚逆流而上,在河的盡頭,有一座高大的龍門。只要跳過去的鯉魚,就會化作神龍。而跳不過去的,只能等待下次機會。”
小廝眼神怔怔,流露出思考的神色,過了半晌,他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有些讚歎的說道:
“貴人這個比喻實在是太形象了!”
“這春闈可不就是鯉魚躍龍門。”
“只要金榜題名,就會獲得朝廷的恩賞,或者去神都,或在地方為官。”
“自此以後戶籍都在官,不再民,在我等小民看來,可不是高高在上的神龍?”
“可惜小的福薄,如果小的是讀書人,說什麼也要搏上一搏。”
司徒刑看著小廝緊緊的握著皮鞭,手上青筋鼓起,一臉的不甘心,不由幽幽的一嘆。這個世上哪裡有那麼多公平,如如果不是自己明悟法理,成為法家子弟。
恐怕此時,自己也在那怨天尤人。。。
“剛才那幾個儒生身後的道人是誰?”
司徒刑見氣氛有些沉悶,笑著轉移話題道、
“公子說的可是那個身穿道袍,頭上彆著木簪之人?”
小廝的思緒果真被司徒刑引導,有些詫異的問道。
“正是!”
司徒刑沒有隱瞞,點頭說道。
“那位道長,可是一位奇人,可是有本事的人,城裡的人都叫他戴真人,求神問卜無一不精。每當科舉之時,都有很多儒生到他處問卜,竟然無一不中。”
小廝有些興奮的說道。
“公子如果有暇,不妨尋他一卜!”
“這人戴真人有何神奇之處,竟然讓你等如此推崇?”
司徒刑見小廝一臉的推崇,笑著問道。
“貴人相詢,那小的就斗膽繞嘴幾句。這位戴真人,可不是普通人,本家姓戴,是一位正經的兩榜進士,學究天人。
戴真人從小聰穎超人,十五歲進學館,在嶽麓書院從師於鴻臚卿羅典,凡經史百家無不諳通,對星相占筮之學也頗有造詣。
他曾自負地說:“我的經師是羅先生,但在術數方面,不知誰能做我的老師?”
聽說江南有一高人精通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