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煜沒有趙禮的命令絕對不敢隨意拆看京城傳來的信箋,所以在聽見陳葉青這麼說的時候,整個人一下就從圓凳上驚得站了起來,一雙眼睛不斷晃動微顫著,想必也是被這個訊息給驚住了。
是啊!誰都沒想到賊人會已經膽大到將黑手伸到了太子的身上。
裴毅信箋中並未過多說明趙澈現在的情況,但不用猜也知道小傢伙一定是嚇壞了;不過是個兩歲上下的孩童,猶記得當初在西巡的路上,小傢伙還只是個牙牙學語的狀態,萌呆萌呆的表情不知融化了多少成天圍著他轉的人們,就連影一和秦戰那樣不喜表露情緒的硬漢都很喜歡跟小傢伙逗著玩。
在最稚嫩無憂的年紀遇見了最骯髒醜陋的害人手段,也許這就是自古以來皇室中的皇子們都過於早熟的緣由,那樣的環境讓他們不得不快快長大,那樣的經歷逼得他們不得不從小就生活在無聲無息的血雨腥風之中。
“一定是蕭太后派人乾的。”
一直處於震驚狀態的趙煜突然開口,倒是讓坐在一側的陳葉青忍不住抬頭看了他一眼。
趙煜憤怒的攥緊了拳頭,那緊抿的薄唇帶著不忿的怒火和痛恨之色:“那個女人,當年害的皇兄與我不得安生也就罷了,如今居然連澈兒都不肯放過;等我回去,一定要手刃這蛇蠍心腸的惡毒老女人。”
陳葉青就是害怕趙煜衝動,這才將實話告訴了他,只是沒想到給他說了實話,他居然還是衝動起來。
“傻逼,你以為殺了蕭太后就能完事了嗎?”
“那你說怎麼辦?皇兄忌憚她手裡有父皇當年賜給她的丹書鐵劵,一直任由蕭家囂張自此都不能隨意殺之,長此以往,只能讓他們這些鼠輩更加禍害良善之人。”說道心痛激憤之處,趙澈的身子都是顫抖的:“作為一朝王爺,眼睜睜的看著奸佞當道卻不能隨手殺之,生為人子,當年看著母妃被那個女人欺負而忍氣吞聲,現在還要看著她禍害我的侄兒;這種日子我過夠了。”
陳葉青‘蹭’的一聲站起來,本來平順的嗓音陡然間拔高:“這種日子你過夠了,那你認為趙禮他沒過夠嗎?趙澈可是他的親生兒子,你能心疼至此,他會不心疼嗎?”說到這裡,陳葉青就想到自己剛才將信箋遞給趙禮看的時候,他瞬間僵硬的臉色;那樣喜怒不表於臉上的人居然在凌洛天面前露出了情緒,可見當時心口的震驚和慌亂,陳葉青深吸一口氣,繼續道:“忍氣吞聲了這麼多年,眼看著情況已經漸漸好轉,趙禮登上了皇位,你成了王爺,蕭太后的殘夢正在一點一點的破碎,你這樣亂衝亂撞的,萬一要是在關鍵時刻壞了趙禮這些年一直佈置的計劃那該怎麼辦?越是無法忍受的時候越是要冷靜,很多時候壞事的人不一定是自己的敵人,而是自己先自亂了陣腳;趙禮說讓我等他,他會很快就來找我,他還說,一定會守護好澈兒,我信他,至於你信不信,那就看你自己了;但有句醜話我一定要說在前頭,你敢在關鍵時刻衝動壞事,我第一個拿刀子砍的人就是你。”
趙煜像是被陳葉青的話震住,半天都沒有反應的看著眼前的女人;最後在她漸漸鬆動的眉心中,幽幽的吐出一口長氣。
再次坐下去的趙煜要冷靜很多,只是眉眼之間帶著一股頹然:“王八,你讓我覺得你有些變了。”
“什麼?”陳葉青覺得這小子好像被自己的英明神武給嚇住了,瞧那一副蔫蘿蔔的架勢。
趙煜抬起頭,眼睛灰暗的看著陳葉青:“以前,別說是讓你相信皇兄,你怕是成天盼著皇兄死還差不多。”
老子當現在依然盼著趙禮早死呀!
陳葉青的這句心裡話當然不敢隨意說出來讓趙煜聽見,畢竟那是他的親哥哥,萬一將來這小子說漏嘴讓趙禮知道自己的心思,怕是那孫子會再次將他發配到冷宮裡和牆角的蟑螂蛐蛐為伍。
見陳葉青不說話,趙煜淡淡的一笑,只是那笑容絲毫未達到眼底,透露出一股悵然若失的味道:“王八你知道皇兄這位為什麼不遺餘力的幫助凌洛天嗎?”
剛才還在聊要親自宰了蕭太后,現在話鋒一轉又轉悠到了凌洛天的身上;趙煜這思維跳躍度,已經能堪比產婦的產後憂鬱幻想症了。
陳葉青無聊的捏了胸口的一縷頭髮隨意的繞在指頭上玩,道:“這個我怎麼會知情,趙禮從來不跟我說這些事。”
趙煜清然的笑開,一雙眼睛緊緊地盯著眼前的女人,慢慢的說著:“皇兄答應幫助凌洛天,只提出來一個要求,那就是等他做足準備向大宛宣戰的時候,凌國必須站在大周的背後,成為大周最有利的盟友。”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