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唰地竄上去。
瞬間冒出的大火如同爆閃的煙花,打亮了整間屋子。
崔澤眉宇間的憎惡和憂愁,範濤眼尾的悲切,全都暴露無遺。
崔澤:“的確如此。”
範濤睜著眼睛,望那烈火下散落的灰。
“上蒼有負青州!”
他垂下眸,顫著鬍鬚問崔澤:“林帥可還要推行軍管?”
崔澤一甩手,將燒到末端的信紙甩在地上。
帶著最後一點火光的信紙劃了個圈,化作黑灰後摔碎在地上。
地上火星熄滅。
崔澤平淡道:“當然要。”
“上蒼負青州,我崔澤不負。”
範濤當場松下神情。
他捂著心口,“阿彌陀佛。”
範濤緩了一口氣,湊近崔澤,為他打算了起來。
“既然如此,我等不如暫且推測特使身份。”
“趁他到青州之前,早做打算。”
範濤悄聲問崔澤:“林帥在京中可有仇人?”
崔澤瞄了眼範濤,想想還是先伸出手,預備去扶老人家。
“有啊。”
範濤:“敢問是何人?”
崔澤:“陛下。”
範濤身子一晃,果然差點跌下去。
他攙著崔澤的手,重新在凳子上坐穩。
“無量天尊……還好陛下不會來。”
他喘了口氣問:“林帥可還有別的仇人。”
崔澤沉下眼眸,“有。”
“不僅有,他還和青州傅家關係非常緊密。”
“若是他來,正好可以聯合傅家,斷絕我和青州的生路。”
範濤做官多年,對官場之事瞭若指掌。
一說和傅家關係緊密,又在京中,他腦中馬上浮現出傅玉同的名字。
範濤登時犯了糊塗,“林帥,你與他不是同門師兄弟嗎?”
“怎麼反目成仇了?”
“再說你師父,他親孃都死在北羌人手裡。”
“他對北羌人該有滔天的恨啊。”
崔澤笑了一聲,笑中盡是無語和荒涼。
他都不屑向範濤解釋傅玉同的痴心妄想。
將國賣了去推行師父的學說。
師父一旦知道非得從九幽爬出來,活活掐死他不可。
見崔澤氣急而笑,眼底的殺意越來越濃。
範濤咳嗽一聲轉了話題。
“林帥,陛下遣傅玉同來,可師出有名?”
“若無名,我等以青州戰事吃緊為由,將他擋在城外便是。”
崔澤聞言眨了眨眼睛。
一時間,他還真想不到光啟帝派傅玉同來的藉口。
不過說到藉口,崔澤忽地抬眸望向關外的方向。
他猛然想起另一種可能。
有一個人,有藉口能過來。
若真是她……
崔澤捏緊拳頭,手背上的筋全暴起來。
在壓抑的怒火中,他暗自祈禱光啟帝別這麼離譜。
堂堂一國之君,好歹要點臉吧!
望著崔澤的臉色,範濤立馬意識到事情的不尋常。
“林帥眉頭為何皺得這麼緊?”
“莫非來的人,有手段害我們整座青州城?”
崔澤捏得拳頭骨節泛白。
“若真是她,她未嘗沒有毀了全青州的下作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