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秀看著他被壓得發紫的指頭。
悲憤之餘,不忘勸他:
“林帥,今日的奇恥大辱,絕不會白受。”
“咱們來日加倍還給那些北羌蠻子!”
崔澤背對著大家,坐在小馬紮上,靜靜地坐在那往旗杆上套白布。
白布套好了。
他站起身把旗杆交給部下。
“送去雁北門,掛起來。”
掛著白布的旗杆被部下帶走。
崔澤兩手空空垂落在身側。
他木得像個立在原地的木樁。
範濤進營帳時,恰見到木樁似的崔澤。
“林帥?”
“林帥!”範濤喚魂似的喚了兩聲。
崔澤仍沒有回應,像是三魂丟了七魄。
也不知他在想些什麼。
一旁的王秀硬把小山似的自己堆到崔澤坐過的那張小馬紮上。
他捏起碗大的拳頭,往自己下披的裙甲上一砸。
裙甲發出“譁”的一聲響。
“唉……”
“司馬大人,林帥這樣實在是北羌蠻子和傅玉同欺人太甚!”
範濤早聽說了城頭掛白幡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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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是一聲嘆氣。
然後半天也說不上話來。
“不知道掛上白布,豁出臉去苟延殘喘。”
“我們這些青州人究竟還能不能活下去。”
最後一點太陽的光亮追著太陽向西沉去。
營帳內點起了燈。
帳內肅穆,燈火微閃。
王秀和範濤一坐一站,各自像兩尊被抽掉了脊樑的垮塌雕像。
橙黃的燈焰閃了幾下。
擺在桌上北羌人送來的幾份布帛上的字也跟著閃。
閃爍的字跳進崔澤眼中。
眼前的布帛書信一閃而過。
崔澤紛亂的思緒中最要緊的線頭終於被他挑中。
記憶裡的傅深的臉湧現出來。
而後是傅家吞沒的物資。
修遠坊中酒桌上摻了奶味的酒。
崔澤眸中光點重聚。
他眼眸一動,靈得像是被人畫龍點睛活了過來。
崔澤邁步走向擺著布帛的長桌。
他手撐在桌上,眸中映著一字排開的五份布帛。
“清楚了,都清楚了。”
崔澤撈起一份布帛,唇邊的笑意散了開來。
王秀不明所以,還以為崔澤發了癔症。
他忙站起來,慌慌忙忙地盯住崔澤。
範濤則悄悄地靠近。
走近了,他一巴掌推開小山似的王秀。
王秀被推出個趔趄。
他滿臉發懵。
範濤眼裡卻只有崔澤。
“誒呀,林帥這個狀態我熟。”
“一定是咱們青州有救了!”
“林帥,快說說,怎麼救青州?”
“千萬別像吃紙那回,哄老夫跟著吃,還跟我賣關子。”
崔澤斂了斂唇邊的笑意。
他握著手裡的布帛沉著回身。
“這次的事得先從傅家說起,從傅家說到北羌。”
:()入贅七年,休妻後侯府追悔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