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牢中,崔澤特意安排了。
無論傅玉同發什麼瘋,在京中的旨意到之前,一概不理他。
傅玉同只能爛在牢中,守著高高的一尺見方的小窗。
等日升等日落。
……
又一輪厚雪灑落京城中。
王秀的親兵帶著一整盒罪證,馬不停蹄地趕到***府。
與此同時,崔澤送上的捷報也傳進了宮中。
公主府內,***迎著大雪,大賞府內。
動靜太大,驚動了窩在房中養病的薛麥。
“娘,咳咳……什麼喜事鬧出府裡這麼大的動靜?”
***替她攏緊身上的厚衣服。
又探過她手裡的手爐還暖不暖。
“還能是什麼?”
“林澤,林侯爺,打了大勝仗了。”
***細細地端詳薛麥又清減了的臉頰。
她柔著聲:“孃的麥麥這輩子都不用去和親了。”
薛麥圓柔柔的眼珠一睜。
她一下子連咳都好了大半。
***把自家女兒緊緊地摟進懷中。
“不用了,乖女兒不用去了。”
方子明從殿外緩步進來,附到***耳邊低聲道:
“殿下,戶部尚書許鶴山已到。”
***溢滿歡喜的眸子一沉。
在無聲間,她從為女兒歡喜的娘化身作握風遮雨的昭國殿下。
“知道了,請許大人到花堂一坐吧。”
大雪漫天。
雪中,北羌駐在京中的使者急匆匆地進了宮。
撲簌簌的大雪不斷地下。
下到夜幕降臨。
含元殿的地上又多了盞四分五裂的茶盞。
茶盞旁是崔澤呈上的捷報。
光啟帝坐在他的龍椅上,氣還沒消。
他不陰不陽地笑著。
笑得活像要吃人。
“陳誠,你看看,崔澤明明是朕的臣。”
“卻已然不把朕當回事。”
“他還不如北羌來的那幾個外臣。”
陳公公小心翼翼地從地上將捷報撿起。
他將摺子重新碼回光啟帝手邊,碼在戶部尚書的摺子旁。
光啟帝順勢抄起戶部尚書的摺子。
他想扔,最終卻沒有扔。
光啟帝壓著火,將摺子壓回書案上。
“陳誠,你看看這朝廷哪還像朕的朝廷?”
“武將把蒐羅來的證據直接送到公主府。”
“文臣拿著公主府給的證據,逼朕!”
陳公公低著頭,一句話也不敢接。
光啟帝怒不可遏,一句接一句地往下:
“他們光要朕懲處幾個通敵的人也就罷了。”
“竟趁著崔澤取勝,藉口青州戰後百廢待興,缺錢。”
“要動本就該上貢給朕的江瞿四州的稅賦。”
光啟帝說到痛處,猛地一掌拍桌。
整張書案隨之輕震。
陳公公聞聲將頭低得更低。
光啟帝拍過桌後,望著自己發紅的手掌。
“天下三十七州,朕只享四州供養。”
他抬手指向虛空的,飄著大雪的殿外。
“他們把著國庫佔了三十三州,還不夠嗎?”
“連最後四州也鬧著叫著要收去。”
“如何,將朕堂堂的大昭皇帝活活餓死嗎?!”
陳公公撲通一聲跪下地上,高叫著應聲道:
“陛下,他們都是犯上作亂的亂臣賊子。”
“都該殺。”
光啟帝收回指向殿外的手。
他將兩隻胳膊垂在龍椅的扶手上。
光啟帝的臉上濃烈的殺意再也掩不住。
“你說得對,是該殺。”
光啟帝撐著扶手站起身。
“偏偏他們薛氏門人抱作一團,要殺就得殺一千一萬。”
“朕缺由頭啊。”
含元殿中陷入短暫的寂靜。
只有大殿中央不見煙的銀絲炭在燒。
陳公公伏在地上。
“要是……”
他壯起膽子抬起頭。
“要是林澤又輸了,北羌議和還得繼續。”
“議和中並非薛氏門人高升,成為陛下的心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