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困”字,渾身一激靈,小腦袋用力一甩,醒了過來,大聲道:“我不困!”
她甚是大聲,用了力氣說話,聽在外人的耳朵裡,她的聲音嘎啞,陳果實一聽就聽出了不對勁,跟楚阿公道:“一回去趕緊草藥煎了,喂他們喝了,解毒丸有四枚,今晚給他們一人吃一枚,明早再給他們吃一枚,莫誤了時辰,藥不緊著吃,就失了藥效。”
“回了。”景修已蹲到阿南面前去了,楚阿公擔心地摸摸孫女的頭,見她腦袋燙得惱火,他頓時急了,跟老郎中打了聲招呼,轉身就帶著孫女孫女婿走了。
原本他還要帶著小孩兒們去井邊把身子洗了,可這時他也怕娃娃出事,趕緊回了家,一到家就拿出了藥罐子打水煎藥。
阿南已在景修的背上睡著了,一到家,景修一把人放到竹床上,便來給楚阿公燒火。
楚阿公摸了摸他的頭,見也是燙得很,問:“頭暈嗎?”
“不暈。”景修一點兒也不暈。
他要做事,把藥煎了趕緊給阿南吃了,阿南暈了,手啊臉啊腳底板都是燙的。
他不喜歡阿南暈,也不喜歡阿南身上燙。
他阿孃便是這般暈著燙著,沒了的。
阿孃已經沒了,他不能連阿南也沒有了。
小媳婦沒了,他活著便沒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