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許是以前有人也曾在此避過雨。玄天青便升起來火堆,將衣服搭在上面慢慢烤乾。
鐺啷一下,從衣袖裡掉落出一個紅木的盒子。桑娘呆了一下,方才想起這是王大娘塞給她的喜蛛。拾起來一看,不成想這麼短短一段時間,那蜘蛛便已在盒內結上了網。
如果幸福真的如此簡單,僅僅便是求喜蛛結一個網便能達成,是一件多好的事情。桑娘輕嘆一口氣,開啟盒子,輕輕的敲了敲,便放那蜘蛛去了。
玄天青沉著眼看桑娘放走了蜘蛛,呆呆的看了紅木盒子半晌,將它放到了地上,抬頭看他:“幸好今兒個讓大娘把東西都挪到了偏廳,否則這些姑娘們該挨雨澆了。”
他的眼睛墨沉沉的看不到底。桑娘微微一怔。心底裡有一種苦澀帶著柔軟的感覺慢慢的瀰漫開來。
汴滄月問她與玄天青是否真的夫妻。她只是微微一猶豫,便輕輕點頭,說了聲是。他沉默了許久,終是一言不發的離開。她心裡,何時開始,早就已經把玄天青當作了自己的一個家人,一個能讓她感到安全的,可以信賴的家人?
玄天青起了身子坐到桑孃的身邊。伸手將她摟進懷裡。雖是夏末。晚上這樣的暴雨天氣空氣中也帶上了寒意。外面雨點還在噼噼啪啪雜亂的砸著地面。她靠著他的肩頭,心裡的那份柔軟越發的多,漸漸的心便覺著疼。如此依偎,信賴一個男人。感覺他彷彿在她生命裡存在了很久很久,只是不斷不斷的錯過。而今他出現,她的生命便完滿。
桑娘閉上眼睛,感受著面前火堆微微的溫度與身後他胸膛的傳來的體溫。玄天青擁住她,便沉默不語。慢慢的桑孃的心開始跳的急驟,讓她難於呼吸。
玄天青低下頭,垂了眼靜靜的看著桑娘。她的眸子當中水波盈盈。藏著一絲驚慌與害怕。如同一個受驚的小動物。這個表面看過去堅強無比的女人。這個明明脆弱,卻又出乎他意料之外堅韌的女人。這個面對傷害她的人談笑風生暗地裡狠狠反擊,卻連蜘蛛都不忍傷害的女人。這個本來與他無關的女人……玄天青覺得自己的心彷彿有了一條裂縫。這個女人就如同毒藥,一點一滴的滲透了進去。
“我喜歡你。”
玄天青低下頭,抵著她的額頭,輕輕的開了口。桑孃的心裡,那種疼痛的感覺便越甚。怎麼可以如此喜歡另一個人。這樣的感情,彷彿每過面對一分便會加深一分,隱隱讓她感到害怕。若是有一天,這樣的感情消失,抽離,或者被背叛。她還活得下去麼?
“我不過一介凡人。”桑娘輕輕開了口:“姿色普通,生命短暫,無甚特別之處,我……”
玄天青輕輕伸手摁住了桑孃的嘴唇,堵住了她想說的話,淡淡的開了口:“他人與我是螻蟻。你若在我心中不同,便自是不同。”
玄天青的臉又往下挪了點。他的鼻息繚在她的臉頰邊。這樣曖昧的接觸讓她的面板髮燒。玄天青抬手點住了她的下顎,正待開口,眼裡神色驟然一變,閃過強烈的愕然:“……大狗?!”
“什麼?”桑娘茫然的看著玄天青。玄天青長身而起,閉上眼睛又仔細的感受了一下什麼,突然伸手拉過桑孃的手,上面赫然繫著佛手鈴。這是當日殺跋博峰之時,為了掩蓋他的妖氣而系在她手上的。此後黑東生便再未討去。玄天青於是臉色大變,抬頭看向桑娘:“……桑娘,我們得速速回府。黑東生的妖氣……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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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傾盆。燈光照耀下飛濺的雨點有一種朦朧的美。七巧節未嫁的姑娘們向來都是守通宵的。此刻綵衣坊的姑娘們並沒有因為大雨而壞了興致,依然全部擠在偏廳裡。玄天青與桑娘一路急行回了府,在屋簷上輕點而過,瞥了一眼依然談笑風生的女兒家們,徑直便趕向黑東生所在的南苑。黑壓壓的雨幕裡,南苑的房頂上早已站了一個人。聽見破空聲,他平靜的轉過了身子,深邃的目光便向二人投來。桑孃的心微微一跳,是汴滄月。
“如何?”汴滄月開了口。他的身體周圍有一層肉眼看不見的氣場,將雨幕隔絕在身體之外。雖然雨驟風急,他卻半點不沾衣。他淡然掃過桑娘,視線空洞的落在黑暗裡虛空中的某一點。
“是。”玄天青肯定的答覆。他顯了妖身。狐火繚身。雨點尚未近身便被蒸發作輕煙。他與桑娘便像包圍在淡然地雲霧之中:“佛手鈴還在桑孃的手上。”
汴滄月不再說話,輕輕騰身而下。自從脫離水陣之後。黑東生便一直昏迷不醒。本來以為是平常事。讓他在房間裡自個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