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氣,一邊擦淚一邊朝阿濃彎腰行禮,只是話還沒說完便突然身形一晃倒在了地上。
“姑娘!”
***
韓芊芊突然暈倒,安王妃不管心中怎麼想,都只能先使人去請大夫。
大夫很快便來了,與他一起來的還有終於清醒過來的章晟。他應該已經知道了阿濃匆忙之下躲進了衣櫃裡的事情,只是還不確定她有沒有聽到自己那幾句話,因此看見阿濃的時候神色有些凝重,眼神也帶了些試探之意。
阿濃身子微僵,眼中幾乎要忍不住露出冷意,可視線落到身側安王妃怒意不減的臉上時,又漸漸軟了下來。最終,她什麼都沒有表現出來,只有些尷尬地低喚了一聲“兄長”。
章晟說不出是什麼感覺,像是鬆了口氣,卻又有些說不出的焦躁。
自生出“魚與熊掌剪得”的貪念之後,他便覺得自己心底破開了一個黑洞,時日越久,那黑洞便越大,到如今竟已漸漸成無法控制之勢。他甚至是可惜的——若非那幕後黑手的計劃太粗糙,讓阿濃找到機會躲了過去,他如今已經不必再煩憂了。
阿濃不知他在想什麼,只是垂下長長的睫毛,蓋住了眼底的冷然。
經此一遭,她已經無法再把他當做兄長看待了,所幸往後也不會再有過多往來……少女抿唇,壓下了心頭因這聲“兄長”而生出的抗拒。
“啟稟王爺王妃,三姑娘是因憂思過重,休息不好方才昏倒的,並無大礙,只要喝上一碗安神湯,再好好睡一覺便沒事了。”
大夫說完便退下了,章晟這時也已經從安王妃口中得知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他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只是還沒說話,那桂嬤嬤已經扯著他的褲腳哭求他相信韓芊芊。
章晟沉著臉沒有吭聲,似乎在思考。
久久得不到回應,桂嬤嬤突然起身狠狠撞向了一旁的牆面,眾人來不及反應,她已經滿頭鮮血地倒在了地上。
“王妃,世子,我家姑,姑娘真的是無辜的……”說完這話,這中年婦人便沒了氣息。
以死護主,到底真的是忠心可嘉還是……
好半晌,阿濃方才從驚嚇中回過神,她神色複雜地抿了一下唇,知道不管真相到底如何,此事都算是告一個段落了。
韓芊芊到底是皇上欽賜給章晟的世子妃,且背後站著權掌蜀中,深得永興帝寵信的定國公。安王夫婦再疼她,也不可能為了她真的對韓芊芊做什麼。
正想著,安王聲音沉沉地發話了:“幕後黑手既已畏罪自盡,這件事便到此結束。天色不早了,都回去休息吧。”
“王爺,可……”安王妃也叫桂嬤嬤決絕的行為嚇了一跳,聽到安王這話方才回過神來,只是才剛開口,便被安王幽深的眼神打斷了。
“晟兒送三姑娘回去,阿濃也早些歇著。”
安王的態度已經很明顯,阿濃心口本能地掠過些許冷意,但沒有半點不平。安王夫婦對她已經很好了,至少,比她的親生父親對她好了太多太多。她感激他們,也能理解他們的難處,遂聞言只點點頭,恭敬地告辭一聲便離開了。
待章晟和阿濃都走了,安王妃方才皺著眉頭對安王道:“你方才這話是什麼意思?莫非當真相信那桂嬤嬤所言?她一個奴婢,哪裡來的本事鬧出這麼大動靜?又哪裡來的本事將主子瞞得密不透風?這裡頭還有太多疑點,我……”
“就算查出來背後黑手真是韓三又如何?你準備怎麼處置她?”安王不等她說完便打斷道,“夫人,雖還未大婚,但她已經是板上釘釘的安王世子妃了。”
安王妃不是笨人,很快就反應了過來,她張了張嘴,臉色變得比方才還要難看:“可若是……那阿濃的委屈豈不是白受了?”
安王神色晦暗,有些無奈地嘆道:“大局要緊,何況那桂嬤嬤所言也並非完全不可信。”
雖永興帝這些年一直忌憚他防著他,可他在安王心中,始終是那個在年幼的時候給過他真心關懷的兄長,因此哪怕兩人早已生出不少齟齬,不復當年親近,但安王還是不願真的反了他,與他兵戎相見的。尤其是在如今這樣叛軍四起,江山不穩的情況下,他不能讓大晉再起內亂,給敵人可趁之機。也正是因此,他不能給永興帝一點兒懷疑自己有不軌之心的機會,否則這後果……
安王不想成為加速大晉覆滅的千古罪人,如此一來他怎麼對得住列祖列宗?
見安王妃沉著臉不說話,安王又安撫道,“況這些事若當真是韓三所謀,眼下這桂嬤嬤已死,我們就是再往下查怕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