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剪出來的,你快說好不好看嘛!”
看著這稚童一般,滿臉都是“你快誇我呀”的婦人,阿濃忍不住就笑了:“好看,大娘手真巧。”
秦母得了誇獎,笑得開心極了,歡呼了兩聲便將那窗花塞到了她懷裡:“那給你!你照著這個生就行!”
阿濃差點沒嗆到。
後頭正從屋裡出來的秦時差點沒忍住大笑出來。不過這種時候再如何也不能表現出來叫心上人惱了自己不是?遂青年只是假裝自己什麼都沒有聽到一般,繃住了臉皮好奇地問道:“怎麼都站在這兒?今兒風大,有點冷,咱們去大堂吧,白羽已經把東西都搬過去,阿臨也在那了。”
沒想到他竟會突然出現,阿濃猛然驚了一下,羞窘得臉蛋都不受控制地紅了起來。見他神色尋常,似乎沒有聽見,這才暗暗鬆了口氣,努力維持鎮定道:“什麼東西?”
“今兒過年要用的東西,晚上年夜飯咱們也在大堂吃。”秦時衝她彎唇一笑,已經恢復些許血色的臉上露出兩個深深的酒窩。白雪暖陽映照下,這笑容如畫,格外好看。
美好的事物天生吸人眼球,哪怕阿濃一心想遠離秦時,此刻也不由自主地多看了他一眼。
秦時發現了她的注視,心中一動,越發笑得燦爛,只可惜少女下一刻便回神轉開了視線,跟著秦母往大堂去了,留下青年一個人笑容僵硬地站在那,瞧著甚為淒涼。
恰好白羽從大堂裡走出來,看到這一幕抱著胖肚子笑得差點沒跌在地上。
秦時:“……”不開心。
***
秦臨昨兒吃了藥燒就退了,只是病氣未散,還得將養著不能受寒,因此叫白羽用大厚棉被裹成一個小粽子窩在了大堂裡的軟椅上。看見阿濃幾人進屋,小傢伙眼睛一亮,臉上露出歡喜的笑容,聲音軟軟地挨個叫了一遍。
“孃的乖阿臨!”秦母飛快地衝過去抱住他親了一下,但注意力很快就被一旁大案桌上的紅紙吸引過去了——
“哎呀,我還有好多窗花要剪呢!誰來幫我拿著這個!”
淚眼朦朧的胖青年趕忙掙開壓在自己肩膀上的魔爪,抖著一身肥肉飛奔而去:“我來我來!大娘我幫你!”
秦時欺負了這胖子一頓,心情已經恢復如常,見弟弟笑得可愛,便走過去在他身邊坐下,探手摸了摸他的額頭:“瞧著精神不錯,可還有哪裡難受?”
“好,好多了,哥哥莫,莫要擔心。”秦臨眨著黑亮的大眼睛搖搖頭,又反問秦時,“胳膊,還,還疼嗎?”
“不疼了。”見他似乎還有些擔心,青年搖頭笑了起來,“不信一會兒哥哥寫春聯給你看。”
一旁阿濃有些訝異,這人還識字呢?但想到白羽是個讀書人,便又不覺得奇怪了。
“好。”秦臨這才細聲笑了起來,末了又朝阿濃看去,眼睛亮亮地問道,“姐姐也,也寫?”
阿濃一愣,下意識搖了一下頭:“不了,我沒寫過,不會。”
秦臨臉上露出了失望之色,隨即又想到了什麼似的,忙道:“叫,叫哥哥教,教你!他會!”
阿濃更想拒絕了,可見秦臨滿眼都是期盼,又有些說不出口。
這時秦時對秦臨搖了搖頭:“不許勉強你濃姐姐,來,哥哥寫給你看。”
說著便走到那案桌旁鋪開了一張大紅紙,拿起毛筆在上頭揮灑了起來。
阿濃只是本能地不想和秦時有太多牽扯,這才一口回絕,眼下反應過來,也是有點不好意思,寫春聯,確實也就是寫幾個字而已,若連這都拒絕,未免太過矯情,遂她回神之後頓了一下,也是抬步走了過去。
秦時傷的是左手,因此寫字並沒有問題,他站在那,也不坐下,微彎下腰便開始了。
握筆的動作瀟灑不羈,下筆的姿態豪邁大氣,莫非他還寫了一手好字?阿濃有些新奇,然待他寫完湊過去一看,嘴角就忍不住抽抽了。
好醜……
筆鋒虛軟,歪歪扭扭,還有些顫抖的痕跡,顯然是這人失血過多,還沒有恢復太多力氣,真是白瞎了方才那令人驚豔的姿態。
“咳,其實也……還好是吧?”青年飛快地瞥了身邊的少女一眼,眸子裡笑意閃爍,面上卻故作鎮定,“雖說不一定能招來福氣,但辟邪肯定是沒問題的。”
辟邪……阿濃忍了忍沒忍住,一下笑了出來。可見青年說完便拿起了那紅紙,似是真的打算出去將這副對聯貼門上,少女又笑不出來了。
誰家門口會貼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