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置換完畢,而新增了微弱藥材的血液勢必會給祁父帶來額外的折磨,血液透析本就是一個痛苦的過程,全程六個多小時,老院長的神經都緊繃著,絕對不能出任何的差錯,一旦兩個人的血液相混,要麼,全都要受神農血的反噬但只經歷痛苦不會死亡,要麼,就是兩個人都活不下去。既然父親執意要兒子活下去,他就沒把這個佔有百分之五十機率生存可能的方法說出來。
一個多週期之後,血液透析徹底結束,祁天還算正常,只是嘴唇少些血色,可反觀祁父,汗水已經打溼了襯衫,臉色蒼白的不像個活人,只是他的呼吸還一直存在著,眉頭由剛剛的平靜變成了緊鎖。
“你醒了。”老院長感受到祁父呼吸頻率的變化就知道他已經清醒,沒想到疼痛已經蓋過了麻醉效果,但或許是他想看兒子最後一眼的心情強迫他清醒了過來。
“恩……”他的聲音輕微虛弱,彷彿已經沒有力氣睜開眼睛,他的頭髮被汗水打溼,被鏈子穿過的傷口以及插入輸血管的手腕隱隱發疼,但是祁天的神農血純度極高,快速的癒合著微弱的創口,儘管他還沒有完全適應他兒子的新血液,但這種強大的恢復力還是幫他緩解了一絲痛苦。祁天的傷口也在癒合,只不過比祁父的稍微慢些。老院長攙著祁父讓他爬下床,幾乎是把他拖到了祁天床邊。
他甚至無法抬手捧住他兒子的臉,不過卻掛著滿足的笑容。“我是爸爸……祁天,你可能……。見不到我,但我還是……希望你知道……我很愛你……和媽媽一樣愛你……,我要……去見媽媽了,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下輩子……我還是要和……媽媽在一起的……但是……有可能……你就……不要做我們的兒子了……”祁父喘著粗氣,對著漆黑的世界,彷彿是放下了最後一個眷戀,他拼著身體裡所剩不多的力氣,想和從未謀面的兒子多說幾句話。
祁天睜著大大的眼睛,淚水不斷的從眼角滑到被褥裡,他看著有氣無力和他說話的男人,幾乎依靠在了爺爺的身上,他的眼神充滿了慈愛,雖然他什麼也看不見,他緩緩的伸出手,就好像能跟這個男人想要附上自己臉頰的手指隔著空氣相碰,但最終這個人無力的垂下了手指,祁天抓了個空。他努力地看著,不讓眼淚模糊自己的視線,不知道男人能不能聽出自己呼吸的急促,但男人只是乖乖的說著自己想對兒子說的話。
“給我……一個電話,我要聯絡……顧冥則,我該和……。他做個了斷了。”祁父撐著牆,頭也不回了從房間裡撐了出去,他的雙腿都在顫抖,但始終沒有回頭,彷彿害怕自己下一秒就不想離開充滿兒子氣息的屋子。
“爸……爸……。”祁天諾諾的說,聲音裡帶著生澀與猶豫。
“你為什麼讓我清醒……”祁天哽咽的望著爺爺,彷彿一隻迷途的小狗,孤獨無助。
“那你……為什麼不和他相認?”
“就讓他認為,我可以像六歲以後那麼天真,這樣,他就可以安心陪媽媽了。”祁天垂下了眼眸,讓他知道這件事也算是爺爺對他的尊重,以至於他不會在今後的日子裡都不知道是自己親生父親救了自己的命,這份遲來的父愛,最終以這麼慘痛的方式表達了。
“你是不是……擺脫了催眠?”老院長不相信祁天可以冷靜的說出這句話,他那個愛撒嬌愛耍賴,每天笑眯眯貪吃愛玩的小朋友做不到這麼冷靜。
“換血之後,自然失效了。”
祁父休養了一會兒,吃了些老院長準備的興奮藥物,總算提得起精神,他憑著記憶撥通了當初顧冥則強迫他背下來的電話號碼,那邊傳來一聲試探的聲音。
顧冥則精神一振,他的私人電話知道的人不超過十個,而這個沒有記錄的號碼會是誰打來的呢?他心裡隱隱有了猜測,他知道祁父早晚會找到他,他手裡掐著顧風顧斷這兩張王牌,不擔心那幫人逃之夭夭杳無音信。
“顧冥則,明天早上七點帶著完好無損的顧斷顧風到城郊心願孤兒院,你一個人來,我換顧風顧斷。如果你帶別的人絞殺我的朋友,我立刻死在你面前。”孤兒院的孩子早就被蘇木轉移了,他如今行動不便,只能將顧冥則一個人引到這裡,希望蘇木他們可以救下這兩個孩子,自己就可以跟顧冥則同歸於盡!他暗自握了握袖子裡銀色的微型手槍。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文時間改到每天8點到9點之間~為了配合我現在實習的時間。。。。。。換血結束了,祁天會平安可他卻想起了小時候的事,沒有人有權利一直天真無邪,他也不可以,所以我讓他清醒了~他一定會有勇氣面對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