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留著它幹嘛?被人發現,又是一場麻煩。”夏衿淡淡道。
菖蒲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最後發現自己無言以對。
可不是麼?夏衿是個未婚的年輕姑娘,身上留著一個非血緣親屬關係的男子的信,而且信中語言曖昧,這算怎麼一回事呢?要是被人知道,她的名聲還要不要?不要說羅騫能不能回來娶自家姑娘還是未知,即便他倆真能終成眷屬,這種私相授受的行為,也是個把柄,以後婆媳不和了,沒準羅夫人就會拿來羞辱自家姑娘一番。
這封信,還真是留不得。
“姑娘,奴婢……”菖蒲羞愧地低下頭,嘴裡嚅囁著不知該說什麼。
“行了,我又沒怪你。”夏衿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她當然知道菖蒲為什麼會這樣。小姑娘對愛情總是懷著滿心的幻想與憧憬。像這種,一個男人為了個女人,不惜拋卻自己的一切,上邊關殺敵,博取功名的行為,聽起來是那麼的令人感動。即便是心冷如她,在聽聞這個訊息時,不也深深動容,有過一時的彷徨動搖麼?
在菖蒲想來,她跟羅騫是有感情的,只是因為羅夫人的反對才不能在一起。如今羅騫為了她上了戰場,她定然會感動得痛哭流涕,發誓一定要等他回來。即便他不能回來,她也會抱著他的牌位與他成親,這才是完美的愛情故事,不是麼?
王子與公子結婚了,但這不是故事的結局,這僅僅只是故事的開始。
為了她,或許說為了自己,羅騫一怒之下去了邊關。可是這一去之下,他會不會後悔,會不會內疚,會不會擔心母親的身體呢?答案是肯定的吧?
既對母親愧疚,等到他跟她成了親,一旦遇到她跟羅夫人有衝突,他定然會勸她多忍忍,不要跟長輩計較吧?理由是:他都為了她上戰場了,她就不能為了他多忍忍,包容一下他的母親嗎?
小事忍忍。大事呢?一次忍忍,兩次三次呢?
羅夫人又是個性子固執且腦子糊塗的。
想想那畫面,她就不忍看。
她重活一遍,不是來作低伏小,委曲求全的。
恣意暢快,快意恩仇,才是她的風格。
話說到最後。仍是那一句話:她對羅騫。當初僅僅是心動,還沒情深到不能自拔、非他不行的地步。
看菖蒲仍是不安,她乾脆換了個話題:“對了。董巖一起來了沒有?”
“來、來了。”菖蒲說話仍不利索,說完這句話,臉竟然還紅了起來。
“呃。”夏衿一愣,隨即似笑非笑地看著菖蒲。“莫非我不在臨江的日子,你跟董巖發生了什麼事不成?”
董巖跟菖蒲?倒是很好的一對呢。以後一個在外幫她打理生意。一個在內幫她管家,再好不過了。
菖蒲的臉頓時紅得要滴出血來。
薄荷見狀,在一旁邊抵嘴笑道:“不是在臨江,而是在來京的路上。姑娘您不知道。路上董公子病了,菖蒲姐姐……”
“啊,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菖蒲不敢跟夏衿怎樣。但對薄荷卻沒那麼多顧及,撲上去就去捂她的嘴。臉上的紅暈都蔓延到耳根去了。
夏衿剛剛因羅騫的信帶來的一點鬱卒,被這訊息一下驅散到九霄雲外去了。她在一旁笑道:“菖蒲,你要真對他有意思,趕緊來求你主子我呀。我心情一好,沒準就把你指給他了。”
“姑娘,您也來取笑奴婢。”菖蒲一向穩重,現在被夏衿臊得直跺腳,一副小女兒嬌態。
三人正笑鬧著,車窗被人敲了兩下,夏祁的聲音在外面響起:“妹妹,到了。”
大家這才發覺馬車不知何時已停了下來。
“走吧,回家。”夏衿起身,率先下了馬車。
以往總緊跟著的菖蒲這一會兒卻沒有下來,而是在車裡磨磨蹭蹭了一陣,這才下了馬車。下車時,臉上的紅暈還未褪去。
偏董巖的聲音就在下一刻響起:“董巖給姑娘請安。”
夏衿瞥了菖蒲一眼,見她的頭快要低到胸口了,再看董巖行完禮後,目光不自覺地朝菖蒲看了一眼,她心裡暗喜,面上卻絲毫未顯,對董巖道:“剛才在岑府,都沒能第一時間見到你。想來你已從你妹妹口中知道許元經那事了吧?”
得知董巖也跟著一起來了,在夏正謙和舒氏進門後不久,夏衿就遣了董方去見董巖,讓他們兄妹團聚。
董巖一聽這話,顧不得這裡是夏家新宅大門口,一掀前襟就跪了下去,給夏衿紮紮實實在磕了三個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