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如雲剛走出門口便哼了一聲,說道:“鄙府簡陋不堪,實在沒有臉面迎接賀蘭小姐大駕,還請賀蘭小姐您請回!”
我低聲和氣的說道:“花姐姐實在折煞安平了,安平聽聞三公子重病十分掛心,還望花姐姐通融,讓安平去見見公子。”
花如雲冷笑道:“小兒福薄,現在正半死不活的躺著,別見了賀蘭小姐之後直接一口氣上不來就這麼去了!花某人身邊只統共那麼一個小兒子了,若是他去了,花某人此生也了無希望了!”
我臉上一急,急切的說道:“花姐姐便讓我見見他吧。安平感激不盡!”
花如雲看著我懇切的表情,側過臉去輕捂臉頰,半響才哽著喉嚨說道:“去吧……去吧……”
我心內著實一驚,花如雲如今竟是這個反應,難道花墨玉真的不好了?
想到這便更不能多等,便快步走了進去,花府管家狠狠的剜了我一眼才引著我走向花墨玉的房間。
老遠便看見那座燈火通明的屋子,門外三三兩兩的站了好幾個花如雲的側君在那竊竊私語,臉上的表情也是十分揪心。
我也顧不上行禮,直接就走進了花墨玉的房間。
一走進屋內便覺一股熱氣撲面而來,定睛一看竟是燒了不止七八個暖爐,我撥開層層紗幕走到了內屋,正巧寶心端著一盆子水走了出來,見是我來了,更是狠狠的白了我一眼,說道:“你個負心女你還敢來!你給我滾出去,公子不想看見你!”
我著實無奈,邊給寶心行了一禮,說道:“寶心公子便放我進去吧。他日若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安平自當給寶心公子賠罪!”
寶心心不甘情不願的讓開了身子,嘴裡還低聲說道:“你可知公子等了你多久嗎?”
我頓了頓腳步,仍是直接走了進去。
花墨玉正靜靜的躺在床上,原本白皙的臉頰此刻正通紅一片,雙眼緊緊的閉著,嘴唇卻驚人的泛白。
床邊還有一位中年男子正握著他的手嘶聲的哭泣著,見我進來,便趕緊擦了擦臉上的淚痕,對花墨玉說道:“玉兒,你快睜眼看看,她來了……你快睜眼看看啊,我的玉兒啊……”
此人便是花墨玉的生父了吧,花如雲最得寵的側君,齊氏。
我疾步走了過去,站到那中年男子跟前行了個大禮,說道:“安平來晚了,還望側君大人見諒。”
齊氏緩了緩自己的情緒,說道:“來了便好,你坐在這陪玉兒好好說說話吧……”
齊氏幾乎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眼淚一個勁的往下淌,我點點頭,坐到了齊氏之前坐的位置上。
“三公子,安平來了。你……”我頓了頓,卻是不知道該說什麼:“你趕快醒過來,醒來之後打我罵我都好,好不好?”
花墨玉仍沒有一絲動靜的躺著,輕如蝶翼般的睫毛微微顫動,將搖曳的燭光暈開在光潔的面上,映下點點斑駁。
他身子骨原本便瘦弱,如今露出的那一點點鎖骨更是突出,直教人好不憐惜。
我嘆了口氣把他原本放在外面的手放到了被子裡,忽而看見他枕頭下面好像壓著些個東西,再仔細看看卻是我那日給他買的那個香包。
我伸手把那隻香包拿了出來放在鼻下輕輕的嗅了嗅,木芙蓉的香味已經淡了不少,可是卻依然被他那麼珍惜的放在枕下,其實像他那樣身份的男子何必用這樣的香包呢,可是他卻那麼珍惜。
我低下頭,忍不住輕拂了下他散落在枕邊的碎髮。
探病
“賀蘭小姐……”站在一旁半天沒說話的齊氏突然開口叫道。
我忙回過頭,站起來答道:“側君大人有何吩咐?”
齊氏滿懷慈愛的看了眼躺在床上的花墨玉,說道:“還請小姐看在小兒一片痴心的份上,多陪陪他吧。”
我躊躇了下,坦然的說道:“三公子是為了安平才重病至此,安平必不會袖手旁觀。”
齊氏嘆了口氣說道:“玉兒打小便乖巧懂事,卻沒想到為了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忤逆他母親,如若你也是那樣一份心的對他,那我也不多說半句,可偏偏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他這滿腔的愛意卻是註定要一場空的,我這做父親的怎麼忍心看著他這樣下去。所以,還望賀蘭小姐能答應我一件事。”
我正色道:“側君大人請講。”
“玉兒他母親為他在京城尋了個好人家,那女家也是書香世家,那女子也是一表人才,玉兒嫁過去之後那便是正君,我與他母親都覺得這事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