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瞬息之間、一個“鷂子翻身”,急忙向後一縱,飛掠數丈,連爬帶滾,跌下山坡。
原來那裂帛之聲,乃是他妻子桑青孃的腰帶被冰川天女的寶劍所割斷,桑青娘見丈夫危急,輝帶蠻攻,一招“玉女投梭”,腰帶筆直如矢,竟當作五行劍使用,上刺冰川天女雙目,冰川天女橫劍將它割斷,緩了一緩,雲靈子才逃得出性命。
桑青娘棄了腰帶,緊跟在丈夫之後,逃下山坡。兩夫婦抬頭一看,只見冰川天女揚劍欲追,那白衣少年卻站在她的面前,指手劃腳,似是作勸止之狀。雲靈子拔出刺在判官筆上的暗器,失聲叫道:“你是天山唐曉瀾的什麼人?”唐經天道。“我替家父向兩位者前輩問候,請怒小輩無禮。”雲靈子夫婦相顧失色,憑他們有多大的膽子也不敢去招惹天山派的掌門唐曉瀾,何況眼見唐經天的武功,竟然能用天山神芒射入他的鐵筆,只這份本領,就不在他們之下。雲靈子冷汗直流。卻揚聲罵道:“好呀,我不與你一般見識,我找你父親算帳去。”這當然是為了掩飾顏面,故意自高身份之言。冰川天女冷笑道:“禿驢,你不硬嘴。再試我一劍!”雲靈子聽她罵自己是“禿驢”,怔了一怔;不自覺的一摸頭頂,只覺觸手光滑,原來頂心的一片頭髮,已被冰川天女削去,這一嚇非同小可,不敢再多說半句,兩夫婦三步並作兩步,慌忙逃下山去。
冰川天女道:“這兩個賊人偷聽我的琴聲,雖然削了他們的兵器和頭髮,尚未消我心中之憤。”
唐經天道:“世上好邪之輩比他們可惡的多的是。你哪能時常跟他們生氣。”歇了一歇,微微笑道:“你彈琴就只許我來聽麼?可惜我不是伯牙,不知琴心何處?”
冰川天女面上一紅,呻道:“誰為你彈琴來了?你還要不要與我比劍?”唐經天道:“不必比了,適才我見了你的真實本領,劍法確是高明,我甘拜下風就是。”冰川天女道:“我最討厭人口不對心,你心中分明在那裡說,冰川劍法也不過如此如此,哪比得上我的天山劍法。”唐經天笑道:“原來你還有看透人心事的本領麼?這次你卻看錯了。我心中說:冰川天女的劍法果是高明,在三年五載之內,我贏不了她。”冰川天女道:“這才是真話。”原來她心內正是如此想法,她見了唐經天幾次顯露的本領,心中想道:“自己雖然未必輸給他,但在三年五載之內,卻是贏他不了。被唐經天搶先說了出來,冰川天女不由得幽幽地嘆了一口氣。
唐經天道:“好端端的又嘆氣作什麼?”冰川天女半響不答,忽道:“原來你是天山唐大俠的兒子。”唐經天道:“咱們彼此的身世來歷都已知道,說來不是外人,我聽父親說,他想招集天山七劍的後代和門人來一次盛會,到時我和你一齊去,讓你認識你父親昔日的朋友。”冰川天女面色微變,道:“我父親遠走域外,他早就不把自己當作天山一派了。我怎敢參加你們的盛會!”唐經天怔了一怔,不知冰川天女胡為而出此言。但看她說得甚是認真,眉字之間,竟隱隱有一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神色。唐經天微感不快,便不再提。
唐經天有所不知,冰川天女的父親桂華生,當年正是因為比劍輸給自己的父母,一氣之下,而遠走異國,採集西土劍術,想融會中西之長,另創劍派勝過天山的。
只見冰川天女凝眺遠方,若有所思,幽幽說道:“隨緣而遇,緣盡即散。你上冰峰一場,我也替你奪回金瓶以為報答了。咱們完了這段因果,既不比劍,還是散了吧。”尼泊爾乃是佛教國家,所以冰川天女也甚受佛教影響,唐經天聽了,又是一怔,沉默半晌,微笑說道:“冰峰已倒,你既入紅塵,塵緣那能便了?冰宮雖好,冷冷清清,即算真能修成仙女,也不過等於桂殿嫦娥,嫦娥也還有‘碧海青天夜夜心’的嘆息呢!難道冰官之外,就沒有值得你留戀的地方?”
冰川天女心潮蕩起微波,抬頭一看,只見唐經天一身白色衣裳,在月光之下,更顯得庸灑出塵,一雙明如冰鏡的眼睛注視著自己,冰川天女不禁面上一紅,心亂如麻,竟似覺得有所留戀,至於戀的是什麼?自己也不清楚。也許就是此時此刻的美的感受,也許就是此人此語,與自己甚是投緣寧,但想起此人又正是自己必須與他分個高下的人,此刻不能分出,三年五年甚或十年之後,也必須與他分個高下,這才不負父親創立劍派的遺志,思念至此,不覺惘然。
忽聽得唐經天又道:“你的兩位伯怕,一在川中,一在湖北,你就不想去看看他們嗎?他們幾十年來思念你的父親,到處請人打聽。陳天宇的師父鐵柺仙便是受他們所託,冒險上到冰峰,以至身死冰宮的,難道你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