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比沉默了一下說道：“我就是警察。”

醫生意外地看著他，“我希望你快些介入調查，這孩子有被性侵犯過，體內殘留男性精丶液，從撕裂狀況來看應該是被強行侵犯……”拉比猛地抬起頭瞪向醫生，醫生後退了一步接著說道：“這孩子失血過多，我們給他輸了血，但他身體狀況非常差，似乎長期精神處於崩潰邊緣，我建議你們為他請心理醫生，不過更重要的是……”他停頓了一下，“他心血管方面有感染問題，並且似乎存在殘缺，詳細的需要進一步檢查，請你們做好心理準備……”

李娜麗睜大眼睛，“你說什麼？”

“初步推測是先天性心血管發育不完全，他看樣子才十幾歲就滿頭白髮你們是他最親的朋友都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嗎？”

“我……”拉比停住話語，半晌說：“他會怎麼樣？”

“不好說，所以才說請你們做好心理準備，”醫生轉過頭，走回手術室，他低聲說：“唉，那麼小的孩子，還有警察朋友，警察到底是幹什麼的……”

拉比怔怔地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手術書門後，他反應不過來，難道說，亞連一直是有病的，他一直是硬撐著身體去執行任務，保護自己，跟緹奇走，救李娜麗，被傷害被辜負，而他什麼都不肯說，什麼都一個人承擔。

而自己在幹什麼。自己不配做個警察不配做他的朋友，甚至才剛剛知道他身體的狀況，甚至只能站在手術室外等著陌生人去救他，甚至連報仇都不知道該找去哪裡，甚至還要做好心理準備去等一個讓他崩潰的訊息……自己什麼都做不了。

拉比靠著牆慢慢滑坐下去，他從未沒有這麼痛恨過自己的無能。

緹奇盯著面前的白紙黑字，他的表情並沒有任何變化，“他叫你不要騙我？”

利茲握著筆用力點頭。

“他不許別人挾持你？實際上你被當做人質不是他的意思？”

少年更加用力地點頭。

“你是自願和他出去的，他還叫你對我說是被迫的免得我對你發火？”

少年一個勁地點頭，不停地寫著：“你誤會他了，他不是你想的那樣……”

他的筆被緹奇抽走，青年從背後抱住他消瘦的身體，他彎下腰把頭埋進他的單薄的肩窩中，“讓我抱一下。”少年沒有動任由他抱著，黑色額髮掃在面板上，微涼的癢，緹奇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含糊，“你才是不會騙我的人。”少年無法發出聲音，他只是伸出手指慢慢觸控著青年濃密的發，緹奇接著說：“你是完全屬於我一個人的。”

他的聲音低沉微啞，帶著不可拒絕的強硬。他的手指繞過來，和他的十指相扣，密不可分的手勢。“我不是好人，一直都不是，”緹奇沒有抬頭，“他想殺我，我從來不怪他這個，從來不怪他對我開槍，我就是無法容忍他一次次地欺騙我一次次地利用我，他到底想我怎麼對他，我甘願為他放棄一半的人生，我不惜一切代價想要和他在一起生活，我甚至為了他沒有殺那些警察，他到底想我怎麼做！”

利茲靜靜地聽他說話，他知道自己對於這個男人最大的好處就是這個——一個被傾訴而永遠不會說出去的物件，這就是啞巴的好處，但他竟然覺得高興。

“他以前是為了殺我才和我在一起，而這一次他是為了救走他的同事才和我做愛，為什麼不管我做什麼都沒用！不管我怎麼對他都一點真心都得不到，我真是不服氣啊！”男人語氣裡疲憊無法掩飾，“所以夠了。他挾不挾持你我根本就不在乎了，他愛騙誰騙誰去吧，愛喜歡誰喜歡誰去吧……”

桌上的手機突然響起來，緹奇深吸一口氣，仍抱著利茲，騰出一隻手接起來，“嗯？”

美助的聲音帶著輕鬆，“我現在醫院呢，他們也都在醫院，和你在一起的警察也在，奇怪他不是被你關起來了嗎，怎麼會逃出來？”

緹奇的聲音聽起來沒有什麼不同，“不該你問的不要問。”

“原來你知道啊，我還想著快點和你彙報呢，”女孩子嘻嘻地笑，“我幫你大忙啦！他打過拉比的手機，我掛了，還打了電話，也被我掛了，表揚我吧，差一點他就能和拉比聯絡了呢。”

緹奇只問，“拉比？那個紅頭髮？”

“是的，你好狠心啊，對那個小警察下那麼重的手，女警說他流了很多血，傷得很重，還……”

緹奇打斷她的話，“明天把那個拉比帶出來，我要他死。”

“啊？”美助正準備拿那個警察暈倒前叫緹奇的名字來開幾句玩笑，一時沒聽清緹奇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