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等暫時辭謝江湖,今有一物奉贈,少俠持之無論到任何地方,只要有本幫弟子腳蹤,都可以之為憑,號命本幫弟子!”
“這……”
“少俠如果不受,益使老化子內愧於心了!”
“晚輩何……”
“少俠現在所持竹簫,是本幫首座長老玉眼乞梁尚通的獨特信物,幫中弟子無一不識。
見簫如長老親臨,就舉以為贈吧!”
甘棠下意識地把竹簫橫在手中一看,這才發現這竹簫與尋常之簫不同,簫身古色斑瀾,隱隱透出龍鳳之形。
“無憂神丐”接著又道:“此簫名為‘龍鳳簫’,是戰國時秦宮故物。”
甘棠正色道:“晚輩不敢接受這厚賜!”
“少俠不必謙,以剛才的事例而論,這簫在少俠手中或有大用,如能對除魔衛道有所裨益,豈不強似在化子手中把玩多多?”
“如此……晚輩拜領!”
“老化子一向不喜酸文,少俠是否願意盤桓幾時?”
“晚輩立要告辭!”
“如此請便!”
甘棠揮指解開了其餘六丐穴道,不待六丐醒轉,躬身一禮,隨風而逝。
桐柏山,當豫鄂之交,由此而南,千里迢迢。
一種與生而俱的天倫孝思,使他暫時渾忘一切,立意要先尋到慈母的生死下落,他毫不遲疑的覓道南奔。
披星戴月,晝夜兼程。
這一天來到桐柏山下,時方迎午,就道旁茅店歇腳,一方面打尖,一方面打聽“桐柏派”門派座落的地點。
他現在仍是紫蕈色面孔的漢子,毫不起眼,也引不起別人注意。
打尖已畢,出店打道,徑直入山。
照店家的指示,很容易地尋到了“桐柏派”所在之地的“臥雲山莊”。
蒼松圍環,翠柏夾道,一座氣勢宏偉的巨廈,卻杳無人蹤。
甘棠在莊門前徘徊了片刻,望著那蛛網封塵的莊門,一顆心直往下沉,堂堂名門大派,怎地會銷聲絕跡?
千里迢迢地趕了來,不料卻撲了個空。
正在進退維谷之際,一個鄉農模樣的中年人,擔著些日用雜物,從身邊走過,兩下不期然地打了個照面。
這一照面,使甘棠心中為之一震。
這村農,面孔好生熟悉,似在什麼地方見過,但一時卻想不起來從眼神上判斷,對方無疑是武道高手。
村農中年人在一瞥甘棠之後,匆匆低頭穿林而去。
甘棠望著對方的背影在想,從記憶中去搜尋這似曾相識的面影。
陡地——
紫蕈色的面孔上,透出一重恐怖的殺機,猛一跺腳脫口道:“是首邪!”
他想起來了,對方正是洛陽城廂巨宅所見的大莊主,“九邪魔母”所餘兩子之一。巨宅已遭“死神”光顧,三莊主橫屍,想不到“邪子”會在“桐柏山”中現身,“邪子”現身,“魔母”必然也隱身在此。
仇與恨,立即在血管中奔流。
這是索討血債的大好時機,說不定元兇“魔王之王”也在近處。
心念之中,彈身追了過去。
可煞作怪,只這眨眼功夫,“邪子”化裝的村農,竟然失去了蹤影。
圍繞“臥雲山莊”的松林並不大,一望就可望透,人呢?難道上了天入了地不成,以自己的功力,對手不可能在轉眼間逃出視線之外。
正自驚疑之間,忽然瞥見一株巨松之後,露出半個籮筐和半截扁擔。
心裡冷笑一聲,追了過去。
樹後,那村農斜倚樹身,口中含著尺長的旱菸管,正以火鐮取火,模樣兒可是個道地的村俗人。
甘棠走近前去,冷冰冰地道:“大莊主,久違了!”
“首邪”陡地拋去手中煙管,駭然起立,臉色剎那間數變,最後似竭力隱忍地道:“朋友說什麼?”
甘棠帶煞的目光直迫在對方面上,更冷地道:“真佛面前用不著燒假香,洛陽城外豪華巨宅確不等閒!”
“首邪”神色慘變,下意識地向後退了一個大步,慄聲道:“朋友,你到底是誰?”
“少時自會明白。大莊主,太夫人與二莊主大概也在此不遠吧?”
“朋友目的何在?”
“不期而遇,正好奉訪!”
“你……到底是什麼來路?”
“在下說過不久就會明白!”
“朋友還是說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