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著臉道:“親王府的規制,如今的確不適合了。”見那人大喜,隨即又道,“如今垣兒是郡王,府中正要按郡王府的規制來。且府中還有一位郡主,郡王和郡主,還有皇家血脈,都不得怠慢,你切莫記錯。否則……旁人能饒你,孤卻繞不得你。”
棠落瑾的話讓禮部來的人登時傻住了,好半晌才訥訥道:“是、是,臣,記下了。絕不會怠慢郡王和郡主。”
二皇子妃帶著幾個兒女,披麻戴孝,正在痛哭,聞得棠落瑾的這番話,立時朝棠落瑾磕頭。
“太子大人大量,不計較幾個小兒女,咱們合該給太子磕頭。”
棠落瑾沒說甚麼,見他們磕完了頭,就讓他們帶他去擺香案的地方,念聖旨。
聖旨一下,二皇子妃登時鬆了口氣。
皇上看著心狠,可是若仔細瞧,二皇子犯了那等大錯,她和幾個孩子尚且能保全下來,太子還親自為她的嫡子嫡女請了旨意,封了郡王和郡主,此次又親自來宣旨,還在門前幫他們這些孤兒寡母斥責了小人,就算艱難,他們將來,總能支撐下去的。
“垣兒,去跟你七叔說說話。”二皇子妃彎。下。身道,“要謝謝你七叔,是你七叔幫了咱們。”
三四歲的小男孩兒踉踉蹌蹌的跑到棠落瑾面前,就一把抱住了棠落瑾的雙腿。
棠落瑾:“……”該怎麼辦?踢開麼?
小男孩兒雖然聽話的跑了過來,可是卻有些害羞,仰著頭看著這個漂亮的叔叔,卻沒有開口說話。
還是寧君遲一把把他給抱開了:“小七把你身上的一件東西給他,這樣他們才能徹底安心。”也能讓聖上滿意。
棠落瑾盯著那小男孩兒看了一會,才嚴肅著一張俊顏,將手上的扳指摘了下來,朝小男孩兒招了招手。
見小男孩兒怯怯地跑了過來,棠落瑾親自把扳指放在了小男孩兒手裡。
“要乖。”
棠落瑾只是說了兩個字,寧君遲卻是心中一緊,隨即就不再想這些,等一出了郡王府,他沒有上馬,而是站在了已經上馬的棠落瑾身邊,牽住了那匹馬。
“乖,回家。”
棠落瑾身上的馬用馬頭乖乖蹭了蹭寧君遲的手,就當真跟著寧君遲走了。
棠落瑾:“……”
他剛要張口,就聽牽著他的馬的那個男人抬起頭,看他一眼,忽而又開口說話了。
“要乖。小七,要乖。”
89|88。87。86。85。1
“要乖。小七,要乖。”
寧君遲說這話的時候,黑漆漆的眼珠,一直看著棠落瑾。
棠落瑾:“……”這不是他剛剛說給小侄兒聽的麼?寧君遲為何還要說給他聽?
就彷彿……他是和小侄兒一般年紀的人一樣。
於是棠落瑾抿著唇不語。
寧君遲站在馬旁邊,看了他一會,微微一笑,就牽著馬,真的當起了馬伕,棠落瑾坐在馬上,他站在馬身邊,走了。
棠落瑾眉心微蹙,想了想,猶豫了片刻,終是沒有拒絕——無論如何,有些話,始終是要說清楚的。
只是——
他向身後的朱克善招了招手。
朱克善很快上前:“殿下?”
“去清歡那裡,告訴他,孤今日不去瞧他了。”
棠落瑾三歲就識得了清歡,雖然二人年紀相差甚大,身份更是雲泥之別,可是棠落瑾卻莫名的喜歡往清歡那裡跑。
自從他三年前離開長安,此次歸來,棠落瑾一直沒有時間去看清歡。原想著今日去瞧瞧,結果就被寧君遲截了胡。又去不成了。
朱克善道:“好。臣這就親自去。”
說罷,調轉馬頭,就離開了。
寧君遲繼續牽著馬往前走。
等兩刻鐘後,棠落瑾忽而道:“這不是去寧府的路。”
寧君遲聽到棠落瑾跟他說話,心中便很是歡喜了,轉頭道:“不能這麼說。我們這次不去承恩公府,而是去我的信國公府。”
寧家一門兩公。
一是寧家祖上傳下來的信國公的爵位,一個則是因皇后嫁到皇宮,因而得到的承恩公的爵位。
前者寧君遲繼承了,後者則還在寧山頭上,世子之位則是給了正在邊境的寧君榆。
寧君遲先前一直住在承恩公府,棠落瑾小時候去尋他,也是去的承恩公府,因此一直習慣性的認為,寧君遲要帶他去承恩公府,結果寧君遲卻是帶他去了另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