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天騏點點頭道:“大概就是如此了。”口氣微微一頓,接著低聲道:“我要去找長眉上人,其實另有目的。”
桑南施含笑道:“我也猜到了一些?”
尹天蜞驚奇的道:“你猜到了什麼?”
桑南施眼珠一轉,嫣然笑道:“你道我猜不到?你方才說出要上成都去,我就猜到了幾分。”
她放下筷子,低著頭,目光迅速打量了左右一眼,才低低的道:“你是想到那暗中毒害峨嵋掌門的人,極可能和青城那件事有關,長眉上人既未身死,也許會知道一些端倪,所以急著要去看他。”
尹天騏道:“妹子說的一點不錯,我正是此意。”
桑南施道:“唐家堡正在辦著喜事,賀客之中,龍蛇雜處,什麼佯的人部有,難保不有賊黨混跡其間,我們去了,可不能讓對方察覺。”
尹天騏道:“妹子說的極是,我想賊人接連向青城、峨嵋下手,可能在川西做出更可怕的事來。”
桑南施道:“據我猜想,賊人的根本重地,可能就在川西,他們接連向青城、峨嵋下手,無非想削弱兩派實力,他們才能坐大。”
尹天琪回頭看去,這─陣工夫,食客們全部走光了,棚下已只剩下自己兩人,當下也就起身來說道:“妹子,咱們也該上路了。”
會過面賬,兩人翻身上馬,朝北馳去。
這川西一帶,縣與縣之間,只有窄窄的石板路。兩旁不是山高巖陡,即便是樹多草長,只要出了縣城,就荒僻得一二十里不見人煙。
兩人離開仁壽,奔行了十幾里路,桑南施突然一帶韁繩,在右邊一片密林前停了下來,一躍下馬,口中叫道:“大哥,你等一等。”
尹天騏勒住馬頭,跟著跳下馬背,問道:“妹子有什麼事嗎?”
桑南施從馬鞍上取下包裹,笑了笑道:“我要去換一套衣服,你在這裡站著。”
不待尹天騏回答,翩然朝林中走去。
女孩子家的事,尹天騏自然不便多問,只好怔怔的守在林外。
過了一回,只聽─陣輕快的腳步聲,從林中傳來,舉目瞧去,但見一個身穿青羅長衫的少年,緩步走了出來。
那少年臉色略帶蒼白,含笑朝尹天騏拱拱手道:“兄臺請了。”
話聲出口,忍不住“嗤嗤”笑了出來。
尹天騏先是一怔,繼而笑道:“你是妹子!”
原來那青衫少年是桑南施,只聽她嗤的笑道:“從現在起,大哥該叫我兄弟了。”
尹天哄道:“你幹麼要改換男裝?”
桑南施追:“石嬤替我們易的容,原是準備我們進入山區去的,一時打獵的兄妹,自然下會引人起疑。但唐家堡正在辦喜事,我們這副裝束,如何能去?去了反而引人注意,自然要換一身衣服。再說,我如果不改換男裝,就得和女眷在─起了。”
尹大騏點頭道:“妹子說的有理。”
桑南施道:“大哥記住了,我現在不叫伊南英,該叫伊楠了。”
尹天騏道:“好,我記住了。”
桑南施道:“你快進去換過衣衫,我已經給你取出來了。”
接著從懷中摸出一張面具,遞到尹天騏手中,又道:“快拿去。”
尹天騏接過面具,跨入樹林,果見樹枝上掛著一襲青羅長衫和兩件內衣,當下就脫下獵人穿的短襖,供上衣衫。
然後又把面具蒙上,一切停當,就拿著換下衣眼,走出林來。
他進去的時候,是一個濃眉大眼,臉色黝黑的獵人,出來的時候,已然變成一個劍眉朗目的青年。
當然,他和桑南施的面貌,依然十分相像,使人一望而知是一對同胞兄弟。
桑南施迎著從尹天騏手上接過換下來的衣服,說道:“那天晚上,石嬤連夜給我們畫了幾副面具,這一路上,不怕被人家瞧出我們的身份來。”
隨手把衣服摺好了,包入包袱之中。
兩人相繼上馬,朝北趕去。
唐家堡,矗立在成都近郊的五鳳溪,背山而起,覆蓋極廣,遠遠望去,宛如一座小小的城堡,好不壯觀!
這就是兩百年來,屹立江湖,膾炙人口,以毒藥暗器獨步天下的四川唐門。
唐家的毒藥暗器,不傳外人,所謂門人子弟,其實都是唐家的子孫。
而且還有一項特別規定,女兒長大了,不能出嫁,必須入贅,因此唐家堡縱有外姓,也是唐家的姻親。
也因為有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