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咬牙,左手突然被展昭握住,只覺他手心裡都是汗,知他又在後怕,忙安撫地回握了一下。“四哥,那當日是沈兄發小石子兒向我示警的?”
蔣平道:“正是。那日聽到有人闖樓,沈兄立時便猜到是針對襄陽王而去的俠義之士,但因不知去的是誰,又不知其中根底,為了大局沒有露面,只是出手驚走了你。然後便匆匆回去料理後面的事,想法子要把你觸發機關的事圓過去。誰知他將事情編圓了,卻又聽鈴聲四起。沈兄知道定是剛才那人再次潛入,謊言再無法自圓其說,只好趁人不備悄悄潛進了樓裡。他趕到樓裡,卻沒見著人,只見到地上的血跡和染血的箭,以及五弟的畫影與百寶囊。要說五弟這雪白的佩劍與百寶囊中的飛蝗石,江湖中人誰不知曉,沈兄一瞧便清楚了闖樓者是誰。只是他不知展昭一道去了,想著五弟受了傷,必然不好外逃,就琢磨著怎麼幫把手。也是靈機一動,偷偷弄了個侍衛進來,用那銅網毒箭讓他當了替死鬼。也合該是那襄陽王該滅,找人造那歹毒的機關樓,銅網與毒箭陣齊出,人早已血肉模糊,衣裳破得比碎布都不如,哪還認得出人來?府中侍衛便因著那畫影與百寶囊,把喪命之人當成是五弟了。”
白玉堂奇怪道:“就那一小會兒的功夫,沈兄能幹這麼周全?”
蔣平道:“這也是你二人的造化。一者趕上沈兄埋伏在那襄陽王府裡。自打沖霄樓一開始建,沈兄便上了心,悄悄地日夜打探著,對此頗為了解,不然哪能避開他人,摸進去安排那替死鬼?二者那沖霄樓的機關實在歹毒,當日雖知道有人闖樓,王府侍衛們卻不敢立時衝進去搜捕,這才無意間給沈兄留出了時間安排。”
“原來如此,這可真是得多謝沈大哥了,怪道當日王府裡那麼平靜,輕輕鬆鬆就逃了出來。我就說貓兒那出其不意之計也未免太好使了。”
盧方一聽,忙問:“回來這半日也沒顧上細細問你,那襄陽跟個鐵桶似的,我們去了之後,費了老鼻子的勁兒才進去,你倆身上帶著傷,是怎麼逃出來的?”
“哈哈,大哥,這你絕然想不到。”白玉堂隨之將闖沖霄被圍,躲到王府假山之中養傷,又堂堂正正出府,假扮丐幫弟子出城回開封的事兒,繪聲繪色地講說了一遍。他一向口才甚好,說到發現那假山縫隙時滿是自豪,說到闖沖霄時緊張刺激,說到銅網陣時痛悔不已,說到出府之時得意洋洋,說到假扮乞丐豪情滿溢,盧方四人聽得一忽兒膽戰心驚,一忽兒樂不可支,哈哈大笑,引得隔壁桌的包大人等人也放下了筷子,聚精會神地聽著他說。
展昭面帶微笑看著滔滔不絕的白玉堂,及至他說完,才把一杯茶水塞到他手裡,去問盧方:“大哥,沈兄怎的沒一塊到開封來,也好容我和玉堂好好道謝。”白玉堂接過茶水,卻撇撇嘴放到桌上,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徐慶喳喳呼呼搶著說道:“哪是沒請,那沈兄架子大著呢,不肯來。”
盧方斥道:“老三,沈兄弟弄那假死之事,也是為的幫老五逃走,不可如此刻薄。如今襄陽王這件事情,沈兄弟出力頗多,若來了開封必少不了論功行賞。沈兄弟不喜功名,這才半路走了,說是改日再聚,必能見著的。道謝也不急這一時,沈兄還說想見見闖沖霄的豪傑呢。”
白玉堂道:“哈哈,改日定與沈兄好好聚聚,小弟也想見見這潛伏在襄陽王府的英雄。”
幾巡酒過,包大人和公孫先生便早早回去歇了,王朝四人也回房去了,由著這五鼠兄弟好好盡興一番。待到盧方兄弟和展昭喝個痛快,放下酒杯起身,已是後半夜了,白玉堂自然而然地便要跟著展昭回那小院去。
盧方兄弟對視一眼,快速地交換了個眼神。盧方道:“五弟,許久沒見了,你跟大哥來,大哥有話跟你說。”
白玉堂點頭答應著,扭頭去看展昭,展昭衝他微微一笑,“你跟大哥去吧,哥哥們趕路累了,早些歇息。”說罷,便回自己小院去了。
白玉堂跟著哥哥們回到院中,卻並沒有說什麼,只簡單問了幾句這些日子的瑣事,便催著各自歇了。白玉堂躺在自己房中的床上,心想展昭說的還真沒錯,哥哥們一回來,這事兒就開始了。
第二日,白玉堂睡到午後方起,剛吃過飯,哥哥嫂子們便過來了。襄陽王已死,可那審訊、抓餘黨之類的事情還是不少,開封府裡忙得很。但這不是白大嫂要操心的事,她操心的是二弟白玉堂。盧方等人剛從襄陽回來,得了幾天的假,便跟著集中精神處理白玉堂這事。
白大嫂看見死裡逃生的二弟,心裡又是酸又是喜,眼眶一紅就要落下淚來。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