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大亂,老夫此刻應該正在家中含飴弄孫,以享天倫之樂,哪裡用得著考慮天下大事?算了,不說這些沒用的了。”
“老大,你為人成熟穩重,雖然在官場上不會有多大出息,但謹守家業是足夠了!日後光耀我封家門楣,還是得看兩位孫兒的表現。無論奕兒還是裕兒都是聰明伶俐之輩,日後自會有自己的機緣。”
“今日為父單單將你留下,一來你是長子,有此責任;二來你行事穩重,我有件要緊事要交代給你去辦。”
“請父親大人吩咐,兒子定當盡力而為!”封抽忙跪倒在地。
“老大,你且起來!剛剛交給你的那封文書乃是我上表請辭的奏章,裡面除了一些客套話外,我已請求朝廷啟用衛朔繼任東夷校尉之職。再過兩日,你就拿著奏章啟程前往江東去吧!”
“江東?父親難道擔心崔刺史有心染指東夷校尉之職?”
“唉,豈止是有心啊,簡直是明火執仗!前任東夷校尉李臻之所以被害,還不是因為王浚之故。當初若不是為父拉攏到慕容廆為外援,想必也早落了個與李臻一樣的下場。本來為父是打算將此職留給慕容廆的,好讓其對我們封家照顧一二。可如今衛大人崛起遼東,封家也就不必再仰仗夷狄之輩了。”
“那慕容大人那邊該如何交代呢?”
“交代?有什麼可交代的?一群蠻夷之輩罷了,如果不是朝廷本身不爭氣,何至於讓各部胡人沐猴而冠?我漢家的權力自有漢家人擔當,交給胡人還不是養虎為患?當初若非走投無路,老夫也不會選擇依附他慕容部落。”
被父親一頓數落後,封抽也就不再提這茬兒,其實他也沒將什麼胡人放在眼裡。在正統計程車子眼中,胡人只是被利用的工具罷了,從來沒將他們看做自己人。
正如封釋所料,崔毖的確十分眼饞東夷校尉之職,如今他身居平州刺史,只要再拿下了東夷校尉,必然盡得遼東軍政大權,成為遼東唯一的晉人領袖,到登高一呼,遼民定會望風景從。
崔毖雖然本事不大,可他的野心卻不小。他不甘心一直依附於王浚,作為清河崔氏出身,崔毖自認不比太原王氏出身的王浚弱,時刻夢想著要割據一方。成為東夷校尉,拿下遼東的軍政大權就是其割據遼東計劃中最重要的一步。
近來,隨著封釋病重,崔毖頓時變得蠢蠢欲動。他不但攛掇王浚私下任命其為東夷校尉,還不斷地派人威脅封釋,讓封釋薦其為繼任者。只是王浚雖驕傲自大,但也不敢冒然撤去封奕頭上的東夷校尉之職,只答應崔毖等封釋死後才會任名其為下任東夷校尉。
可惜崔毖雖然輕易搞定了姐夫王浚,卻無論如何也沒法讓封釋屈服於他。封釋為了家族考慮,連曾經於他有恩的慕容廆都放棄了,更不會考慮與他有仇的崔毖了。
除了崔毖外,昌黎郡的慕容廆也一直想要得到一個正式的朝廷官職,而即將空缺的東夷校尉自然而然地進入了慕容廆的視線中。
慕容廆雄才大略,他不像其他兩部鮮卑那麼排斥漢家文化,反而大肆在慕容部落中推行漢化教育,以此來提高部落貴族子弟們的學識與修養。
慕容廆在部落會議上提出要出任東夷校尉一職,引發了激烈爭論。不少部落長老認為慕容廆乃大單于、鮮卑都督,根本沒必要冒著得罪王浚的風險去爭奪一個小小的東夷校尉之職
只有慕容廆堅持己見,對部落眾人勸說道:“如今兩京傾覆,天子蒙難,琅邪王定居江東,實為人心所向。鮮卑各部雄踞北地,各統一方,互不統轄,動輒刀兵相向,究其原因是無非各部頭領沒有明確的朝廷官職在身,無法號令群雄,又自認為力量強大,不服王道教化。現在我們應該趁機派使者與琅邪王交好,爭取得到琅琊王的支援,然後憑藉朝廷的大義弔民伐罪,並向四周傳播我們的威名,將來我們一定能統一整個鮮卑部落!”
選擇向晉室稱臣,既是慕容廆深思熟慮後做出的決定,又是他的切身經驗之談。數十年前,慕容廆以向晉武帝臣服為條件為慕容部落換來十餘年的休養生息。
今日慕容廆此舉顯然想重走之前的老路子,透過向晉室稱臣,以得到東夷校尉之職,從而得到在遼東弔民伐罪之權,並趁機擴充慕容部落的實力。
“可是自封釋老頭疏離我們後,部落中已沒了多少有名的漢人名士,兄長又該派誰前往江東呢?”慕容運倒是挺贊同慕容廆的決策,只是為使者發愁。
不料,慕容廆聽了兄弟的話後,忙道:“正如賢弟所言,兄長我也正為此事煩惱,經過我多方考慮,覺得沒有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