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桓因看纓絡看得有些出神。他發現因為轉世投生而變得有些俏皮的纓絡當真更加美麗可愛了一些。而更關鍵的是,他隱隱能夠感覺得到,自己以為斷掉了的緣分,似乎又有重新續上的跡象。
若說輪迴讓纓絡丟失了前世的記憶是讓桓因和纓絡的緣分盡失,那麼當纓絡主動要求聽自己和桓因之間在地獄發生的種種故事時,就是主動尋求那丟失的記憶,也就是主動尋求緣分的再續。
這樣的尋求,絕不是刻意為之,因為纓絡沒有記憶,她的行為沒有太多的理由,只是一種直類似直覺一樣的東西。如此,便不算是強求了。而不是強求,便是隨心所欲,也就一樣是隨緣,隨心之緣。
纓絡聽完故事以後,她哭了。這樣的哭,連她自己都找不到理由,卻足以說明在她的心靈深處存在著某種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東西。而這種東西,已被那故事深深的觸動。
或許,這種東西就是埋藏在前世纓絡心中深處,連輪迴都帶不走的東西。雖然現在的纓絡已經不能將之主動挖掘出來,成為記憶,卻依舊是她的一部分。這,應該就是纓絡內心深處留下的一種關於過往的根基,或者更確切的說,應該是萌芽。
萌芽,就是契機,是不可磨滅的證據。而今日,纓絡的哭,證明萌芽依舊存在著旺盛的生命力,只要去澆灌它,去呵護它,或許,它並不能重新長成以前的樣子,就像現在的纓絡不能再回憶起前世的一切一樣。可是,它依舊能夠長大,哪怕長出的樣子會與以往的不同,可只要不斷的成長,便如同桓因和纓絡斷掉的緣分漸漸續接。總有一天,當萌芽完全長大的時候,桓因和纓絡,便是前緣再續。哪怕今世之緣與過往之緣不同,那不過也是緣法改變而已,變不了的,是緣本身。
而對於桓因來說,他求的便是緣。至於是什麼樣的緣,那並不重要,重要的,只是緣的那一頭,依舊還是那個人。
纓絡見桓因突然呆呆的看著自己,俏臉一紅,撇過了頭去。桓因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行為似乎有些不妥,眼神立馬遊移開來,撓了撓頭,心想著要怎麼岔開話題,打消尷尬。
於是,他很快就想到了一個問題,便說了出來:“要我加入白族,我沒有任何意見。可是,是我從婆羅族的人手中劫走了你,還殺了婆羅族的人。這等於是違逆了整個白族的決定,白族要如何才能接納我?”
纓絡聽到此話,轉過臉來開口到:“這倒是,對了,你把婆羅族的人全都滅了,是不是?包括婆羅門。”
桓因點了點頭,隨即便看到纓絡笑臉之上浮現的一抹快意。不過,她還是很快就說到:“你為什麼要把他們全都殺了,這會徹底讓他們與我白族之間關係惡化,再無調和的餘地的。”
桓因說到:“你覺得我不殺他們婆羅族就會善罷甘休了嗎?婆羅族早就騎到了你白族的頭上,就算是你當真嫁過去,你白族也不過只能依附而已,永遠都不能真正翻身,一樣時刻都會遭受婆羅族的欺壓。更何況,我是不會讓你嫁的。”
聽到桓因最後一句話說得極為堅定,纓絡看向桓因的時候,俏臉之上再次出現一抹紅暈。然後,她開口到:“你說的也是,婚事已經悔掉了,依兩族當下的關係,恐怕婆羅族向我們白族全面開戰,已經完全不可避免。所以,你才殺了他們所有人,至少算是幫我們先滅掉一部分對手?”
桓因點了點頭,說到:“不錯,若是讓他們回到族中,整合以後再來過,那戰鬥起來自然比逐個擊破要難。”
纓絡也跟著點了點頭,然後說到:“想要我白族接納你,以如今族中的情況來看,恐怕還當真十分困難。這件事情光說動我父親一人,怕是根本就行不通。”
聽了纓絡的話,桓因何等聰明,便是已經猜到了幾分。於是他試探到:“據我所知,白族一直都是南方八天延續下來的古老氏族之中,強大程度數一數二的。族長白山,更是在白族之中擔任族長已超過五千年,領導有方,讓白族日益興旺。”
“至於婆羅族,雖然同樣也是強大的氏族,可我在位之時,婆羅族是比不過白族的。而今才過多久,婆羅族竟已完全有了碾壓白族之勢,恐怕,不單單是婆羅族變強了那麼簡單吧?”
“想要讓一個氏族變得大不如前,只有兩條途徑。一是內憂,二是外患。外患便是強大的婆羅族,至於內憂嘛,我想,恐怕也必然存在。”
“我還知道,白山這個族長一向都是以強硬著稱,幾乎不可能向人低頭,反倒是個好戰分子。可是,如今他卻要嫁愛女來跟婆羅族求和,這根本就不符合他的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