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看著有些渾濁,小菲遲疑著裸著身子不肯下水。
“三姑娘,這是五子湯,是用棗子、松子、蓮子、栗子、麥子煨成的浴湯。是祝姑娘您早生貴子,多生貴子、五子登科的好東西。”嚴婆子趕緊解釋著,話說好後,小菲笑著看著她。讓嚴婆子立馬想到,這三姑娘要嫁的是個死去的,那麼跟誰去早生貴子?
“嚴媽媽,你是在暗示本姑娘什麼?”小菲故意反問。
“奴婢嘴笨,姑娘莫要怪罪,趕緊洗把,莫要著涼了。”嚴婆子有些驚慌的說著。
小菲冷笑著白了她一眼,踩著小凳邁進浴桶,由著丫頭搓洗自己的身子,閉著眼睛,叫自己今個一定要沉著冷靜。
該帶走的,是一定要帶走的,那都是自己以後走,能過上好日子的東西。浴桶裡出來後,丫頭幫著擦拭身體,和清洗過的頭髮。
從屏風上拿起已經準備好的內衣,幫著小菲穿戴起來。小菲裸站著,絲毫沒覺得難為情,權當在現代洗公共浴室了。
胸前,覆上白色絹制的抹胸,上面還用同樣絲線繡了連年有餘,不仔細看,根本就看不清楚,小菲覺得真多餘。
下身白錦緞的中褲,上面同樣質地的偏襟中衣。然後沒有直接套外袍,就讓她坐在梳妝檯前。
嚴婆子又引進來一個年紀更老些的婆子。
“這是要做什麼?”小菲見那老婆子從一個錦囊裡,拿出幾樣東西擺放在梳妝檯上,不解的問。
“回姑娘,開面的。”那個婆子自己開口解釋著,拿出一根紅線,合股,在手心一搓。
小菲懂了,開面就是絞臉。是給新娘絞去面上汗毛的,古代女子一生只開一次面,作為嫁人的標誌。
負責開面的人不能隨意找,也不是誰都可以的,那是有講究的,必須是父母兒女齊全的全福婦女。
小菲記得在現代的時候,聽誰說過,絞面有點疼呢。她是極為怕疼的人,在現代有一回用一款面膜,敷上去時很舒服,撕下來的時候把她疼的直咧嘴,第二天就把那新買的面膜膏送給了旁人,對於小菲來說,找罪啊!
“等等,這東西我不要。”小菲雙手擋著臉說。
“三姑娘,這是規矩,稍微忍一下就成了。”那個婆子已經拿起沾了粉的粉撲要往小菲臉上拍,笑著勸。
“少廢話,本姑娘說不要,就不要。”小菲不止是怕疼,心裡還有另一個目的。萬一自己以後順利逃脫,找到了相愛的人,那時再開臉是不是比較有意義呢?疼自己也會忍的啊。
加上小菲已經拿捏著這渣爹的目的,知道今個誰都不會得罪自己,都怕自己不嫁啊!所以,她很有把握的拒絕。
“何事爭執?”渣爹不方便進來,在外間問。
“回稟老爺,三姑娘不肯開臉。”嚴婆子搶著告狀。
“既然三姑娘不喜歡,隨她就是了,今個是她的好日子,誰都不許惹姑娘生悶氣。”外間沉默了一會兒後,渣爹的聲音。
嚴婆子和那個開面的婆子聞言一怔,應了聲是,就放下了手裡的粉撲和絲線。
小菲對著鏡子,心裡不領那渣爹的情,但是嘴卻甜;“爹啊,那日女兒所提之事?”
“爹記著呢。”渣爹很爽快的回答。
那就好,小菲很滿意,由著那婆子幫自己梳頭。頭髮梳起,帶了幾朵珍珠鑲嵌的珠花,還有一對對稱的銀質步搖,插在髮髻的兩邊。
講好的銀子不會少,小菲就任由她們在自己臉上塗抹。等著婆子得意的詢問怎樣時,小菲對著鏡子看了看,差點笑噴了。
尼瑪,這是新娘妝?怎麼跟唱戲的差不多?厚厚的粉顯得眉毛描得很古板,臉蛋上抹的胭脂,就好像兒時幼兒園匯演的妝,本來就紅潤小巧的嘴也被塗的大了些。
“三姑娘,真美。”嚴婆子還在一旁拍起馬屁來了。
小菲還在鏡子裡看著自己,這妝無所謂,只是這身上穿的都是素白,不知道外袍啥顏色?蓋頭啥顏色,不會都是白的吧?這哪是出嫁的新娘?明明是戴孝的寡婦啊!
丫頭捧了外袍來,小菲鬆口氣,不錯居然是繡著綵鳳的大紅嫁袍,繡鞋依舊是白緞子面的。小菲乖巧的穿戴好,帶上珍珠的耳環,項鍊,還有一對銀鐲子,沒讓她們扣上蓋頭,而是叫她們把渣爹請進來,說就要嫁出去了,要跟爹說幾句話。
渣爹進來後,也沒坐,就站在小菲對面,從衣襟裡拿出一疊銀票,放在了梳妝檯上。
“八百兩銀票,當你的壓箱,還有一千兩銀票是樊家的聘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