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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而惡毒起來。身體像是被注入了能量。他跑起來,甚至可以稱之為虎虎生風。顯然,突然衝過來並且像豹子一樣向自己襲擊是川夏所不能預料的。

一巴掌抽了過來。

“啪”的一聲,五根手指的印痕清晰地留在臉上。

“錦明……”

“啊啊啊——”憤怒和仇恨貫穿了錦明的胸膛,他跳起來,扯著川夏的領子,把他的頭撞向堅硬而潮溼的牆壁,一邊撞一邊叫喊著,“你還我的錦卓,你還我的錦卓……”一直到聲音漸漸低下去,也一直到川夏的額頭上流滿了鮮紅的血液。

“陳錦明……從此以後,你再也不是我的朋友了。”川夏從來沒有用這種語氣對錦明說過話,即使理智盡失,他還是扭過頭去有氣無力地看了一眼剛剛才從地上爬起搖晃著身體向外走去的川夏,而他走之後,夜晚徹底降臨。

天光盡失。

黑暗籠罩了一切。

那個冗長的夏天也一轉身消失了蹤影。

冷秋就這樣降臨了。

父親隨後得了腦血栓。近乎半身不遂。錦明被父親一紙信函送往了北方的姑媽家。這便是錦明的故事了。窗外下著雨。錦明和衣躺在床上,再一次想起了周西西,她穿著白裙子,低著頭站在天台上哭泣的樣子,真的,真的是有一點像錦卓呢。

疼痛青春(12)

那一晚,錦明夢見了錦卓。

夢見了那樣一幅畫面:一個小孩,垂著頭,大風揉亂了她的頭髮,在城市的頭頂,口琴聲幽幽飛揚。

白色的鴿子從身邊飛過。

他停下來,衝著站在對面的小女孩說,哥的口琴吹得好聽嗎?

於是她就破涕為笑了。

微微疼過

文/馬中才

我叫霄。今年大三。

昊退伍後不久的某天到我讀書的城市。他女朋友在那天動手術。

還不是眼睛的問題,昊打來電話對我說,本來上星期動過了,可是把眼珠子給調歪了,今天又得調回來,媽的,這什麼醫生啊?真想殺了他們。

昊又打電話聯絡了幾個高中時候的同學一起去醫院看望她。買了一籃子玫瑰和一籃子蘋果。我想告訴昊她不喜歡蘋果只喜歡橙子,可是我什麼也沒有說。畢竟她是昊的女朋友。也許現在她變了。甚至變得我都不認識。

她叫木木女。

高二那年我跟昊說我喜歡木木女。昊揚揚手說我幫你追她。

那時候木木女總是坐在第一排。睜個大眼睛看黑板。看書的時候也要把書本抬到眼睛前面不超過五厘米的地方,很吃力地用水晶晶的眼珠子轉啊轉地啃著書本上的五號宋體字。我說你近視得很厲害呀為什麼不配眼鏡?她像看黑板一樣地眨巴著大眼睛看著我說,我不是近視眼。

我迄今為止還沒有看見過一雙那麼漂亮的眼睛。怎麼說呢,就是很水的那種感覺,看上去像一潭湖泊,眼睫毛跟貓的一樣長,黑珠子黑得像某種毒藥,白色的地方白得幾乎透明,一閃一閃的,總之比嬰兒的眼睛更加晶瑩,彷彿上面有一層永遠擦不乾淨的淚。

我坐在她後排的位子。後來她跟我說她剛出生的時候就喜歡看很強烈的燈光。每天晚上不開燈就哭鬧著不睡覺,甚至要把燈泡放在床頭轉著眼珠子使勁使勁地看才能睡著。很刺激的光線使她的眼睛在嬰兒時就形成了一層琥珀色的保護水。從她懂事的時候開始看見的世界就是那麼陰暗,她只能瞪著眼睛很吃力地看人。

她很少和人說話。

就是說她寂寞得沒有朋友。她的內心世界就像她的眼睛一樣,晶瑩剔透。那時候她總是帶一隻蘋果和一隻橙子來上學。她說蘋果不用剝皮卻不好吃,橙子很好吃卻要剝很硬的皮。看著她把刀子和橙子抬到離眼睛很近的地方削啊削的,橙子皮的水都飛到眼睛裡去了。那時候我故意留著很長的指甲,幫她剝橙子皮就成了我的職責以及後來的習慣。她給我的報酬就是送給我一隻蘋果。

雖然坐在第一排,她還是看不見老師的板書。我把筆記寫得很好很好,字型寫得很大很漂亮,然後準時在下課把筆記本遞給她。週末她都來學校。有時候教室裡空蕩蕩的沒有人,我就跑到講臺上寫很大的字給她看。在她看得清的範圍慢慢地寫得越來越小,等她說看不清了我就開始胡亂而飛快地寫她的名字,寫了整整一黑板。她說,你寫了什麼那麼久呀?我說,沒什麼,我在做數學題。她就不信要跑到講臺上來看,我就趕緊擦啊擦的。她就說我肯定寫她壞話了,我猛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