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多麼愛你呀!”
四
在飛往紐約的泛美航空公司206號班機上,有幾份當天的《紐約時報》。
翻閱報紙時,西莉亞評論說,“我們走開這些天,一切都沒有多大變化。”
在莫斯科發出的一則電訊上,引用了尼基塔·赫魯曉夫的話,他向美國挑戰,要進行“發射導彈的競賽”。這位蘇聯領導人誇口說,未來的世界大戰將在美洲大陸上打,他預言“資本主義必將滅亡,共產主義必將在全世界取得勝利”。
另一方面,艾森豪威爾總統向美國人保證說,美國的國防開支將跟上蘇聯的挑戰。
黑手黨頭目艾伯特·阿納斯塔西亞被殺事件仍在調查中,尚無結果。他是在紐約帕克·謝拉頓飯店的理髮室椅子上被黑社會的人槍殺的。
安德魯也瀏覽了一下報紙,後來放下了。
在這架由螺旋槳推進的DC-7B飛機上,需要坐四個小時才到紐約。飛機起飛後不久就開了飯。飯後安德魯提醒他妻子,“你說過有什麼事要我幫忙的。是關於醫藥公司新藥推銷員的什麼事情。”
“有這事。”西莉亞·喬丹往後一靠,坐得舒舒服服的,然後伸手把安德魯的手握住。“話得從我們早先的一次談話說起,是你用過羅特洛黴素從而使你的病人好轉的那天。你對我說,你正在改變對於製藥行業的看法,印象好些了。我說不要改變得太多,因為有些事情是做得不對,我想加以改變。記起來了嗎?”
“我哪能忘得了?”他笑道。“那天的每個細節都深深地刻在我心中了。”
“那好!我就來補充一些來龍去脈。”
安德魯側過臉看著妻子,在這嬌小可愛的軀體裡,包藏著多少精力和智慧——這使他又一次驚歎不已。在未來的年代,他自忖道,他必須時刻提醒自己要經常注意學習,以便在腦力方面跟上西莉亞。現在,他全神貫注地在聽。
製藥這行業,西莉亞開始說道,一九五七年和它最初草創階段相比,在某些方面依然原封未動。
“並不太久以前,我們在鄉村集市上賣蛇油起家,也賣生育藥,賣包治百病的藥丸——從頭疼腦熱到腫瘤絕症無所不治。推銷藥品的人從來不管他們說過藥有什麼療效,打過什麼包票。他們只需要把藥賣掉。為賣掉藥品他們願對藥的效果亂作保證。”
西莉亞繼續說,這些民間傳下來的藥物和秘方製劑在過去往往是一家一家做買賣的。其中有些人家後來就開起了早期的藥房。再過一陣,他們的後代接過家業,開起製藥廠來;隨著年代過去,製藥廠逐漸變成大型的、科學的、體面的醫藥公司了。在發生這些變化的同時,早先原始的推銷方式也變得體面起來。
“但有時卻不夠體面,原因之一是家庭控制權仍存在,因而有著賣蛇油般的強行推銷的老傳統。”
安德魯評論說,“剩下來能控制大醫藥公司的家庭,諒必不多。”
“是不多,儘管有些創業的家庭控制著大宗大宗的股票。但即使現在僱了行政人員來管理公司,那過時的、連職業道德都談不上的強行推銷依然存在。很多情況發生在有些新藥推銷員到醫生那裡宣傳新藥的時候。”
西莉亞繼續說,“如你所知,有些新藥推銷員——不是所有的,但還是太多了——為了要讓醫生們處方時用他們正在賣的藥,他們信口開河,甚至不惜撒謊。而醫藥公司呢,雖然他們對外聲稱不容許這種行為,可是他們知道這種事在不斷髮生。”
他們的談話被空中小姐打斷了。她告訴他們,四十分鐘後就在紐約著陸。
餐室即將停止供應;問他們還要喝點什麼。西莉亞要了一杯她最喜歡的摻檸檬汁的雞尾酒,安德魯要的是加汽水的蘇格蘭威士忌。
酒送來以後,他們又專注地談起話來。安德魯說,“你剛才講的那種事,我確實見到過;我也聽別的醫生們講過,就因為醫生信了新藥推銷員的假話,病人用藥後反而病情加重,甚至病故。”他呷了一口威士忌,繼續說,“還有醫藥公司的那些廣告。醫生們陷在藥物廣告的汪洋大海里,但許多廣告都不講內科醫生需要了解的事情——特別是不提那些藥物的副作用,連極危險的副作用也不提。問題在於,當醫生要忙於診治許多病人,腦子裡還有一大堆別的事情時,他很難設想,醫藥公司來的人,或是醫藥公司本身,會有意來欺騙他。”
“但的確欺騙了,”西莉亞說,“後來這種事就被掩蓋起來,誰也不願談論。我知道的,因為我曾試過要和費爾丁·羅思公司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