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放心,這件事就算我們不管,領皇大人也絕對不會坐視不理的,他樓宗竟然膽敢屠殺一城的百姓,這件事我一定會拼盡全力也要為溫陽城討回一個說法!”陸一凡義正言辭地說道。
“不……”聽到陸一凡的話,謝陽卻是極其虛弱地微微搖了搖頭,似乎是在否認陸一凡的觀點,“事情沒有你們想的這麼簡單……樓宗雖然做事霸道,但卻還沒有膽量放肆到血洗城池的地步……樓宗之所以敢這麼做……我料定其背後一定有什麼強大的靠山在暗中支援……”
聽到謝陽的話,陸一凡幾人幾乎同時眼神一動,在此之前他們可從來都沒有想過這個方面,他們一直以為樓宗的所作所為只是因為其霸道慣了,卻從未想過樓宗背後還有什麼強大的黑手。謝陽不愧是一城之主,考慮問題也的確要比陸一凡這些涉世未深的年輕人全面細緻的多。
“謝大伯的意思我明白,可無論怎麼樣,溫陽城的上百萬條人命不能白死,這件事一定要討回公道才行!”陸一凡義憤填膺地說道,“不管樓宗的背後是否還有更為強大的靠山,既然事關這麼多條人命,那就絕對不能不了了之!”
“不錯,溫陽城之仇我一定要讓樓宗血債血償!”謝雲咬牙啟齒地附和道。
“我也相信善惡有報,天下自有公道!”沐丹點頭說道。
聽到陸一凡幾人的話,謝雲的眼中似乎閃爍出了一抹激動的淚花,他靜靜地看著陸一凡,沉思了許久方才緩緩開口說道:“陸公子,我之前聽韓小姐說你在西南荒漠與樓宗決一死戰,最後落得個生死未卜的下場,我一直為此心懷愧疚……如今能見到你平安無事,我也就安心了……”
“有勞謝大伯掛念了,陸一凡沒那麼容易死的!”陸一凡說著還自嘲一笑,“反倒是謝大伯,你為了溫陽城死戰不退,最後落得如此淒涼才是真的歷盡艱辛。”
“我……我乃是溫陽城主,溫陽城有難我又豈能坐視不理?”謝陽緩緩地說道,“只可惜我修武不精,終究抵不過那樓奕……最終才會害了溫陽城的百姓和我的……我的三弟……”謝陽一提起謝震,雙眼便是不由自主地再度紅潤了一圈,“我心中有愧啊……”
“既然明知道打不過,為什麼不棄城而逃呢?”柳三刀遲疑了片刻,最後終於說出了心中的疑惑,“如果大難臨頭之際全城百姓棄城而逃,我想就算會死傷一些,但也絕不會落得被人屠城這麼悽慘吧?”
“棄城而逃?”謝陽不禁一陣苦笑,“談何容易?溫陽城本就遠離西南正道偏安一隅,城中百姓大都是世代生活於此……這裡是他們所有人的根基所在……且不說他們肯不肯放棄自己的家鄉,就算是有心逃跑,那也要有個安穩的去處才行……溫陽城只有南北兩個城門……南門靠山,而進山之路如今只有一條,如果南逃那這些百姓必然會成為甕中之鱉,必死無疑……再說北逃,那北城門外早就被樓奕安排了上千樓宗弟子刀斧等待……城門就這麼大,可謂易守難攻,一旦被這些訓練有素殺人不眨眼的樓宗弟子把控住了城門,那城中這些平常百姓又哪裡有機會能活著逃出去呢?就算能逃出去,那北城門外也只有一條通往外界的曲徑小路,長達三百里,在這三百里的距離之中,又有哪個尋常百姓有機會逃離樓宗弟子的追殺呢?棄城而逃並非沒有想過,北城門外的慘烈場面我想你們也看到了,滿地狼藉便是最好的結果證明……”謝陽此話之中包含了無盡的無奈與酸楚,也蘊含了很多的絕望和悲痛。
“那樓宗弟子走後呢?”沐丹追問道,“那些存活下來的百姓為什麼不離開溫陽城去別的地方另謀生路?為何要活活餓死在這裡?”
“其實該走的……能走的……早已經走了……”謝陽有氣無力地說道,“而剩下的這些……我想他們是太捨不得自己的親人和故土了吧……”
看著謝陽此時此刻的萎靡之態,聽著他那令人不禁心生酸楚的聲音,陸一凡制止了柳三刀和沐丹的問話,或許在結果已成事實的現在,過多的追問和假設只會令謝陽心中的傷口更加痛苦,這無疑在傷口上撒鹽,在這樣的一場血腥的浩劫之中,他能做的本來就極其有限,能誓死戰至最後一刻,這本身就已經足夠令人敬佩了。
“謝大伯,你安心養傷吧,剩下的事情你不要再多想,我們一定會讓樓宗之人為他們自己所犯下的滔天罪行而付出代價的!”陸一凡好言寬慰道。
說罷,陸一凡便欲要起身離開這裡,可就在他將要離開的一瞬間,謝陽卻是突然精神一振地叫住了他。
“陸公子……請留步……”
“謝大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