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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冷冽的殺氣讓圍觀的眾人屏住呼吸,膽小的甚至閉上眼睛。

就當鬼面以為必勝之時,只見曲裾深衣旋起,拳腳快得看不清,待以為看清時已成虛影。

轉眼間鬼面飛濺,蕭匡拼盡全力只接住八把彎刀,剩下那把快若流星,直取身鬼車上的樂手而去。欲道聲避讓,就見一人驚掠如風,彷彿生出雙翼般,趕在刀落之前把握住刀把。

短暫的寂靜後,街市上重新喧鬧起人聲。

“鬼沒咯!鬼沒咯!”

人們大叫著,好似惡鬼真的就此盡除般。

正當片歡慶之時,就聽馬蹄凌亂,縱騎兵持劍而來。

為首那人手持象徵京師治安的紅穗金戈,揮戈直指彎刀方相。

“五城兵馬衛在此,何人擾亂百姓!”

冬至夜,大儺之舞止息。

雲開月明

白衣少俠從天而降擊退歹人,然後於眾人崇拜的目光中飄然而去。

《異聞錄》裡不是常這樣寫麼,雖然衣她色非白,可好歹也是新晉盟主,怎麼事情到兒就荒腔走板起來?

餘秭歸舉頭望月,今夜月色甚好,只是隔個鐵窗

可恨啊,待出去,一定要讓從鸞修改《異聞錄》裡的不實描述。畢竟架不是白打的,大俠也要吃牢飯的。

嘆一口氣,就聽牆之隔傳來難以抑制的咳嗽聲。

“三少,您重傷未愈,又何必出手。”聲音沉厚有力,很合高大山的魁偉身形。

方才若不是衛濯風半路殺出,接下那把蕭匡不及收起的彎刀,怕是要背上條無辜人命。

想到這兒,心中略感歉意,對牆道:“濯風公子,多謝。”

不知是沒想到隔牆有隻耳,還是被突然一聲驚到無語,咳嗽聲戛然而止。

牆那邊半晌沒聲,擔心有變,遂喚道:“公子?”

別在這裡出事,世纓衛家少主,九師兄的親弟,她可賠不起啊。

她心急著,靠近隔斷監的牆壁,就聽一聲輕笑。

“怎麼?秭歸心疼?”

“子愚也在啊”奇怪明明心裡坦蕩蕩,為何話到嘴邊便虛軟幾分。

“很失望?”笑意愈發明顯。

“當然不是!”餘秭歸想也沒想立刻答道。

開玩笑!就算不見其面,也能想象出他黑眸彎彎的模樣。那形狀定像極北狄彎刀,只要見到出牆的喇叭花,便會毫不留情地砍掉。

背脊上竄起冷意,她下意識摸摸光滑的頸脖,小聲嘟囔著。

“只是沒想到會連累子愚。”

踢人的是她,接刀的是蕭匡,他倆雖談不上合作無間,可同夥兩個字也算是板上釘釘。先時還便作為魁首被裡三層外三層圍著,只聽身後有騎兵報告“同夥兩人,主僕”,濯風公子和高大山麼,這不奇怪,誰要他們半路殺出個程咬金,沒心沒肺地想著,甚至暗自慶幸自己人的逃脫。可不等偷笑,又聽騎兵補充道“不對有人自首,同夥三人”,聲音帶點不可思議,也是,自首,多義氣的詞啊,這樣傻乎乎的人在大魏幾乎絕跡。

可她沒來及回頭看上一眼,就以“最高禮遇”被押解到督所大牢。原以為這個夠傻夠義氣的人不是蕭匡便是十一,可沒想到會是子愚。

誤解她的沉默,上官嘆著便要起身。

“子愚!”雖然隔著堵牆,也能聽出他語中的黯然與失望。

“嗯?”聲音又有些期待。

“方才我在想你。”

“都想些什麼?”笑意又起,不過這次是春風和暖般的語氣。

“想子愚為何會在這兒。”

“留下的不是我,難道是阿匡麼。”上官復又坐下,語調輕柔道,“眼下京師不太平,師傅師兄又都是弱質文人,阿匡在外面比我要有用些。”

這人這人

心微微酥軟,她靠著牆壁輕道:“地上涼,子愚莫要凍著。”

“也是。”一聲極之愉快。

“咳咳”

壓抑的咳聲又起,竟忘了還有兩人。剛要喚聲濯風,忽想起某人彎刀似的黑眸,宛轉道:“子愚能幫個忙麼?”

“好啊。”某人心情頗好。

“幫我看下濯風公子的傷怎樣。”

牆後片刻寧靜。

“子愚?”她輕呼。

“讓我幫個忙?”笑意又清晰。

“牽連外人,我總是心不安的。”她很沒骨氣地縮縮脖子,小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