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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真的麼?

“那當然,因為阿歸是孃的乖女,娘是用心在看你啊。”

嗯!

當時她重重點頭,卻不知是離別時候,更不知會有這樣一個十年之後。

她微微掀眼,只見暗色的帷幔擋住了燭光,隱隱几個人影近在床邊。

“這位姑娘”

明明說一眼就能認出,如今卻這般生分。在這人眼裡,她只是一位姑娘,一位不知名的姑娘。

思及此,她難以抑制地輕顫。

“秭歸負著在下走了幾天,已是累極。”語聲輕緩,如清風一般。此時,這聲音的主人正坐在床緣上,一隻手伸進被子裡,牢牢地扣住她的手腕。

上官意,上官子愚。

“秭歸?阿歸?”女聲喃喃著,每一咬字都讓她心跳加快,“聽起來和我們家阿徽的名字可真像。”

阿徽麼?原來剛才這人叫的不是阿歸啊。

失意湧上心田,甜腥在喉頭蔓延。

“方才聽公子提起姑娘姓餘,不知是哪個字?”

“這個恐怕要問她自己了。”帷幔輕掀,“你說呢,秭歸。”

燭光微暖,一雙俊目靜靜看來,似有幾分深意。手腕被扣得有些緊,讓她忘了顫抖,也忘了去看旁人。

“自然是到往之‘於’。”她嗓子有些啞。

“於子歸,於子歸。”

女子輕聲回味,聽得她心頭微緊,不由期盼著。

“為姑娘取名的人真是雅士。”

她心跳一沉,眯眼看去:“雅士麼?”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于歸;宜其室家’,姑娘的名字應是取義於此吧。”

女子笑意淺淺,眉心一點觀音痣,分明是那個人,卻又和記憶中的倩影無法重疊。

原來如此,是她心浮氣躁了。

“夫人好聰敏。”她微微一哂,“今日之事多謝夫人。”

隨之手腕輕轉,脫離了他的抓握,眼波淺回,如雨後空山般清明。

“也多謝子愚。”

風雲百里碧,晚照長留君。

早聽說江南道的長留山綿延百里,綠遍千原,如今看來果然是名不虛傳。

餘秭歸依著車窗,回望蜿蜒綿遠的山路。

常言道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這五日她落崖獲救、巧遇故人,此番遭遇恰是應了這句話,可這種幸運她偏偏是不信的。

“姐姐姐姐。”

正在叫她的是阿徽,湛藍的瞳眸,偏黃的捲髮,一看便知是胡漢混血。自她醒後,這孩子便成了她的尾巴,那般討好的叫著,讓她不禁懷疑是十一師兄附體。

“姐姐姐姐,陪我玩兒吧。”藍瞳一眨一眨,像能擠出水來。

“好啊,玩什麼?”她來了興致。

“玩‘打馬兒’吧。”

阿徽繞過正在午睡的孃親,從箱子裡取出棋盒。擺著棋子,小丫頭隨口問道:“姐姐玩得好麼?”

“我總輸的。”她不好意思地笑笑。

“怎麼會?聽說中原姑娘打小就會玩這個呢。”阿徽說著,笑笑打量著她,見她沒有接話的意思,眨眼道,“我姐姐玩得就很好。”

“哦。”餘秭歸敷衍地應了聲,皺眉看向棋盤,猶豫了半天方才落子,“該你了。”她抬眼看向對面。

車馬徐行,樹影斑駁,小小女孩坐在明暗交界處,一雙藍瞳又似清水又似深淵,讓人一眼瞧不透。

“姐姐這一步想了好久。”阿徽忽而嗔道,哪還有半點老成。

“對不住,對不住,我儘量快點就是。哎哎,你這就下了?跳青馬兒”她拈著棋子,低頭想著。

“走官道?不行不行躍高山?說不定會失足,嘖”

自顧自喃喃,她知道阿徽在看她。

“姐姐姐姐。”

“嗯。”她隨口應著,又自言自語,“下平川吧,嗯只有平川妥當。”

“我們賭棋吧。”

“嗯。”須臾,“什麼?”她猛抬頭。

“姐姐已經答應我了哦。”小丫頭氣定神閒地再落一子,正中咽喉,“這盤我們賭棋,輸的人就要告訴對方一個秘密。”

“秘密?可秘密說出來就不是秘密了。”

“姐姐放心,阿徽定守口如瓶。”

“小丫頭挺自信啊,好,今天我就豁出去了!”她捲起衣袖,氣勢十足地落下一子。

即便氣勢再足,她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