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她瞧了一會兒,突地道:“二嫂,二哥娶你的時候,也給你們家送了很多東西嗎?”一雙大眼睛亮晶晶的,充滿了好奇。
林氏正打算洗手幫葉芽包餃子,聽見虎子的話,沒好氣地罵了他一句:“小孩子家瞎問什麼,出去幫你爹幹活去,就知道在外面瘋玩!”
虎子頓時蔫了,他可不想幹活,正想找個藉口偷懶,就見他爹和兩個哥哥滿頭大汗地走了進來,他立即笑的眉眼彎彎,大聲道:“我爹他們幹完活了,不用我幫忙!”說著跑過去撲到薛樹腿上,仰頭看著他:“二哥,我剛才跟他們去看熱鬧,那個錢老爺給大強家送了十幾箱子好東西,有金首飾,亮亮的花布還有很多好吃的,聽說都是給大強姐的。二哥,你娶二嫂時也往她家送東西了嗎?你怎麼沒叫我過來看?”
“啊?”薛樹茫然地看著他,再看看薛松和葉芽,“我……”他不知道媳婦家在哪兒,他也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媳婦,媳婦就是他媳婦啊,還用送什麼東西?
“老二你不用理他!”林氏一把拎起虎子,將人拎到後院:“去找大黃玩去!”
她瞪著眼睛,虎子害怕得打了個哆嗦,再也不敢多問,灰溜溜去樹下找大黃了。
灶房裡的氣氛一時有些尷尬,至少林氏他們是這樣想的,無論是薛樹和葉芽的事,還是夏花的好日子,都不適合擺到明面上來。
薛松看了葉芽一眼,見她低著頭,安安靜靜地在那裡揉麵,細白的臉上並無尷尬或異色,心中略定,朝薛山樑道:“二叔,咱們進去歇著吧。”說完就走向東屋,只是臨進去前,他忍不住再次偷偷瞥向葉芽,發現她並沒有看過來,心中湧起淡淡的失落。他這半天都在想著再見面時會如何,甚至決定不看她一眼,可事實是,一跨進灶房門,他首先就看向了她,期待會與她的目光遇上,期待從她的眼睛裡找到一絲他渴望又不敢奢求的東西,然自始至終,她都沒有看過來,好像昨晚那恍然如夢的相處根本沒發生過一樣,或許,那只是他一人珍惜的美夢?
可惜她不看他,他只好帶著失落跨進屋門。
薛樹跟在薛松身後,薛山樑走在最後面,進門時,他順手將門簾挑了起來。
薛松擦完臉,瞥見敞開的屋門,低垂了眼簾,看似自然地走到西炕頭坐下。坐好了,他不動聲色地往外面窺了一眼,正好將葉芽抿唇淺笑的明媚模樣看進眼裡。他怔住,忍不住看呆了,等他聽到二叔的話想要收回視線時,她彷彿察覺到了似的,扭頭朝他這邊看來。
像是被針紮了一般,薛松倏然起身,大步跨到對面以躲避她的視線,速度快得將薛山樑嚇了一跳。
“老大,你幹什麼呢?一驚一乍的!”
“沒事,就是不想坐著了。”薛松背對著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待平復下心頭的緊張和悸動,轉身坐到櫃子旁的木凳上,抬頭看向薛山樑:“二叔你剛剛說什麼?”
薛山樑奇怪地打量他兩眼,見他跟平常一樣,就指著後面牆壁上掛著的狼皮道:“怎麼還沒賣?”
“這幾天忙著蓋房,沒空去鎮子,反正狼皮擱不壞,不急。”薛松平靜地答,腦海裡卻盤旋著剛剛看到的笑容,她應該沒看見他吧?
屋外,葉芽的確覺得有人在看她,所以她停下與春杏的說笑,順著本能看了過去,卻只瞧見一個人影閃過。她疑惑地眨眨眼睛,就在她以為那是錯覺時,炕上趴著的薛樹突然轉過頭,兩人目光相對,他笑著朝她擺手,齜牙咧嘴的模樣要多傻就有多傻。
剛剛應該也是薛樹在看她吧?
葉芽瞭然,也回薛樹一個笑容,剛想轉過頭,就聽屋裡面傳來二叔的聲音:“這狼皮能賣個二十兩左右,加上狼肉錢,夠你們好好過幾年了。不如趁家裡有錢,等把那邊的房子蓋完了,回頭再把這三間茅草屋也拆掉蓋新房,留著將來你娶了媳婦搬過來住。你也老大不小了,我讓你二嬸幫你留意著,遇見合適的就說合說合。以前家窮沒辦法,現在你們有房子有地,你也能幹,沒人會嫌棄你的。”
葉芽愣住了。
薛松也愣住了,不過他很快就回道:“二叔,我的事不急,現在家裡雖然有了點錢,可明年三弟要是中了秀才,就得去縣城讀書,到時候吃住都要用錢,還是給他留著吧,我真的不急。”他早就沒了娶妻的念頭,現在更不會有,如今他只想賺錢供三弟唸書,將來看他成家立業,他就滿足了。
或許是今天的日子特殊,屋裡一提到薛松的婚事,灶房裡的人也都停下了手裡的活兒,一起聽裡面的談話,也正因為春杏和林氏都留意著裡面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