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以外的老百姓的苦難他們是不大瞭解的;因為他們的日子過得一向還不錯;不管帝國怎麼困難;上京人的生活還是有保障的;他們十分留戀這種安逸的日子;但如果叛軍打過來;這種安逸的日子就要結束了。
特別是叛軍之中還有他們痛恨了數百年的蒙人;這麼多年來;在朝廷的宣傳之中;在讀書的夫子嘴裡;那些蒙人都是一些茹毛飲血;還沒有開化的野人啊。聽說他們所到之處;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如果讓他們來了;還怎麼活啊?
雖然痛恨;但上京人除了罵之外;好像並沒有多少人能提起勇氣;喊著國家興亡;匹夫有責地去投軍;拿起武器準備抵抗;相反;上京的募軍工作一直進行的十分艱難;好男不當兵;這在上京人心中似乎是一條鐵律;雖然在徵北軍剛剛渡江的時候;上京並開始重新組建羽林軍;但幾年的時間過去了;也僅僅是組建了一支三萬人的部隊;由於當年李鑑出京的時候;帶走了幾乎所有的羽林軍;而朝廷這些年來在與徵北軍的對抗之中;連連敗北;出征的軍隊幾乎就沒有能夠回來的;這支新招募的軍隊嚴重缺乏軍官;特別是基層軍官;戰鬥力可想而知。朝廷之中能征慣戰的大將幾乎已經沒有了;不得不將一些早就解甲歸田的老將重新徵召回來起用;但老兵的缺乏卻讓這支軍隊始終得不到質的提高。
現在這支軍隊的最高指揮官秦升與關鵬舉是同一時代的軍官;已經七十餘歲了;上京實在是找不出更有經驗而且經歷過戰事的大將了;只能將這一位身體還算硬朗;腦子也還清醒而且德高望重的老將推將出來。
隨著通州的失守;上京的徵兵已經沒有了先前那種本著自願的原則;而是十五歲以上;五十歲以下;必須全體應徵入伍;這道命令一下;上京城中立刻兵慌馬亂起來。
隨著時間的推移;一支十萬人的軍隊算是組建起來了;穿上盔甲;拿起武器;往那裡一站;倒也看著威風凜凜;但只要一動起來;便原形畢露;這樣的軍隊別說是內行人;就算是上京城裡的老百姓也知道;這支軍隊完全就是一個樣子貨。
年過古稀又重披戰甲的秦升將訓練士卒的事情完全甩給了下屬;雖然這純熟於臨陣磨槍;但抱著不快也光的想法;總比不做的好;至少也要讓他們到時候面臨敵人的時候;不撒腿就跑吧。秦升絲毫沒有出城與敵作戰的想法;徵北軍完完全全就是一支在戰場之上打磨出來的軍隊;在軍隊之中幾乎服備了一輩子的他自然知道這是一個什麼概念;他現在能依靠的就是上京城冠絕天下的堅固城牆以及上京城中那無數武庫之中歷代儲存下來的武器。能讓士兵們站在城牆之上應對徵北軍的進攻而不崩潰;他就覺得自己相當成功了。
如果能撐過對手一個月的進攻;秦升就有把握能守住一年;如果守住了一年;秦升就敢說能讓徵北軍永遠也無法攻陷上京城;除非上京城最後彈盡糧絕。新兵打上一仗便能脫胎換骨;打上十仗還能活下來的;就可以稱之為老兵了。看著城牆之上密密麻麻的床弩;看著城內無數個預先設定了射擊引數的霹靂炮;秦升覺得這仗還是有得打的。
“太后;事情就是這樣!”秦升撫著長長的白鬍子;看著秦柔娘;道:”最關鍵的就是前幾仗;如果前幾仗能夠頂下來;那守住上京就沒有什麼問題;畢竟這幾百年來;成代陛下都在擴建;回固上京;說上京是天下第一堅城絕不為過。”
“秦老將軍;您老認為;我們頂得住前幾仗嗎?”一邊的曹儀問道。
秦升苦笑道:”首輔大人;不瞞你說;老頭子從軍數十年;從來都沒有帶過這樣的兵;老頭子的確沒有一點底兒;朝廷不是已經調蘇燦的虎衛入京了麼;如果虎衛能夠在戰事爆發之前趕回來的話;守住上京是絕對沒有問題的。”
曹儀;王景略相對苦笑;的確已經給蘇燦下達了命令;蘇燦也開始向上京開拔了;但在南部三州;樸德猛十數萬大軍豈會眼睜睜地看著蘇燦回到上京;定然是死纏亂打;拖住蘇燦;北方雲昭已經兵臨衛州;數萬蒙騎亦可以輕易切斷蘇燦因上京的道路;蘇燦數萬虎衛回撥最大的作用;恐怕也就是減輕上京將要承受的壓力吧。而蘇燦一走;南部三州必然丟掉;這是典型的拆了東牆補西牆;最終的結果就是屋垮了。
秦升嘆了一口氣;向秦柔娘道:”太后;如果沒有別的事情;老頭子就先告退了;東大營那邊士兵鬧事兒;今天要殺幾個立威;老頭子得去那兒矗著。”
“辛苦秦老將軍了!”秦柔娘微微欠了欠身子;”這上京城;可就指望著您老了。”
秦升苦笑了一下;”老頭子吃了一輩子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