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她怎麼出去的?為什麼一個晚上沒回來?”嬤嬤厲聲詢問。
綠珠只覺得自己手腳冰冷,思維停滯,好一會才回過神來。
“不,嬤嬤,綠珠不知道。昨日小姐早早上床,把我趕了出來,後來沒有傳召。”
“哼,臭丫頭,還不是你沒看好她,看你也快十六了,過幾天收拾收拾給我接客。”嬤嬤銳利的眼睛盯住了綠珠,如同蛇目。
綠珠聽了嬤嬤的話,眼淚刷的就下來了。
2。
才絕死了,葬身於十里秦淮。(就讓我用用秦淮河的名字吧。雖然是在龍城。哈。)
綠珠在給才絕收拾東西,一邊拾掇,一邊淚流滿面。才絕的屍體在河邊曝曬一整天,傍晚的時候官府來了一些雜役,在亂墳崗給這一代名妓扔了進去。
手裡拿著那件白色的輕紗綾,綠珠小心翼翼的把衣服掛起來。這種質料的衣服這世上,只有兩件,一件已經隨著武林美女魚忘笙的歸隱銷聲匿跡,另一件就在這才絕的身上。
才絕曾和綠珠說:“我死時,不管怎樣也要穿著這件輕紗綾的。”綠珠想到這裡眼淚忽的又冒了出來,險些落在這絕世的衣服上。趕緊用袖子擦了擦,又是小心翼翼的把衣服收了。綠珠心想,才絕死了,最傷心的莫過於他了吧?
為什麼提到他的名字,綠珠的心就會那麼痛那麼痛呢?
穆菲,穆菲。
訊息很快就傳到了穆菲耳裡,此時穆菲正在外奔走於其父給他安排的事宜。聽到訊息還是在三天之後,回來的時候才絕已經不知在亂墳崗何處安息了。
“綠珠,她怎麼就死了呢?”穆菲輕聲的問。過了許久,穆菲沉默的抬起臉來,目光如同深淵。綠珠突然滿眼畜滿了淚水,他連呼吸都是悲傷的。
“二少,沒事的。二少……”
黃昏的陽光竟然有些刺目了,從視窗射進來,罩在兩個人的身上,火紅一片。綠珠偷偷的俯身親吻了穆菲的頭髮,這個人,那麼英俊帥氣,丰神絕美的,多少女子愛他都來不及,他怎麼會有這麼細膩的心思。
3。
後來,穆菲很少來了,在江湖上跑來跑去的,偶爾回到龍城,就來駐仙台看看綠珠。
這時的綠珠已經今非昔比,從小跟在才絕身後,嬤嬤也讓她學了不少東西,每日裡登臺唱歌彈曲跳舞,倒是可以博得一個才女的名聲,嬤嬤也讓她賣藝不賣身。
可惜日子久了,詢問的人多,嬤嬤也探其口風,說這麼大了,再耽誤下去,日子可就艱難,何必等到人老色衰更添悲哀呢?
綠珠應了聲,說考慮考慮,回頭在房間裡暗自垂淚。
有次見了穆菲,綠珠說:“二少,收了我吧,脫離這苦海。給你做個奴婢,還和以前一樣。”
穆菲只說:“就怕委屈了你。過些日子再說。”
綠珠心中煩悶,和丫頭小瑛去秦淮河散步,買了些胭脂水粉,玲瓏玩應。就在鬧市上,幾個男子攔住了兩人,這個說:“姑娘真漂亮。”那個說:“這可是駐仙台的臺柱子,什麼時候大爺也玩玩。”另個說:“可惜賣藝不賣身,我早想嚐嚐。”綠珠恍惚的隨著幾個人的拉拉扯扯暈頭轉向,嘴裡叫小瑛,也叫救命。
那些死死鉗住她的手一鬆,綠珠的身子猛然落了下去。一個強悍的手臂接住了她,是一個老人。綠珠仔細的打量這個老頭,似乎有些眼熟,不知在什麼地方見過。
“這位小姐沒事吧?”正是一個溫潤如玉的聲音。
救她的——不是穆菲。
穆菲不屬於她。
那麼這個人是誰?那些小混混轉眼都不見了,綠珠從又聾又啞的老漢懷裡落了地,盈盈拜謝這兩位相救。
站起身,這才打量眼前人。
他全身白衣,有銀色淺淡的暗繡,經過剛才的打鬥也不見一點褶皺。神采飄逸,沒有穆菲的溫潤如玉,另一番爽朗閒致到慵懶的情態。
“綠珠沒事,多謝兩位相救。”
綠珠知道他是誰了,白蘇,那個傾慕才絕的男子。
白蘇和司徒拓送了綠珠和小瑛回去。
4。
白蘇說。
“我叫白蘇。”
“我喜歡你。”
“我替你贖身。”
綠珠從他篤定的目光中幾乎要昏厥過去,白蘇的眉目安靜的宛如莫測的蒼穹,在對面悄無聲息的蔓延。
“你真會哄女人。”綠珠慘然的笑了,那個伶牙俐齒的綠珠,那個機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