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李默驚醒,他拿著個燭臺靠近床邊在看她,嚇的她以為他又發了癔症。
見小竹醒了,李默有點不好意思,訕訕的把燭臺放到窗邊,又爬上床來。“我夢見你走了,所以想看看。”
小竹不知道他現在什麼狀況,也不知道他說她走,指的是昨天下午還是今天,“陛下,挺晚的,睡吧”
第二日醒來之後,兩人都不再提昨日的事,小竹也不知道李默當時的狀況下,他後來還記不記得,不敢再刺激他。
雖然她對麗妃的事情很難接受,可是錯已鑄成,難道還要更加錯下去麼?只是個可憐人罷了。
李默隱隱記得小竹走了,然後昨天自己好像去了麗妃那裡鬧了一陣,後來的就不太清楚了。不過只要小竹回來就好,他什麼也不想提,免得小竹不開心。
李默這次是真的病了,自宮變之後的那次突然的發熱昏迷,這次是第二次生病。他身體一向不好,比起其他活不到成年的兄弟雖好些,卻也先天不足。長大後又一直習文,缺少身體鍛鍊,雖然後來飲食調養,又服了太后給他的藥,但是底子終究不好。平素不生病,可只要病了,就比較兇險。
不過有小竹陪著,他倒也安心,恢復的還不錯。過了半個月,小竹接到二哥和尚雪的竹簡信,他們正在北王境內的子悠湖畔築屋小住,尚雪懷孕了。
大哥的長子現在快一歲了,二哥馬上也要有孩子,姐姐的虎妞七歲多都成了大姑娘,下面的弟弟張威也四歲了。自己雖無子嗣,但是家人開枝散葉,她一樣開心。
再過兩個多月麗妃也要生了,她不知道自己該用什麼樣的態度去面對,又如何對待那個未來的皇位繼承者。
現在她真的做了一名家庭主婦,雖然這個主婦的地位很高,住的地方太空曠,面對的事情是其他人想象不了的,不過,實質上,她還是個家庭主婦。她試著把內宮想成自己的家,把小星小玉當成自己的孩子,每天忙碌著,儘量讓自己開心。
尚陽一直沒有離開,他住到了小竹以前在太古山的屋子裡,繼續幫助那些前來投靠的窮苦百姓。小竹知道民間的那股勢力也是尚陽組織的,她很放心,尚陽會比她做的好。
“表哥,你不去羌地,沒事麼?”一日小竹去太古山的時候問起尚陽。
“那邊有王子在就夠了,何況我的使命已了,當日回來已經向羌王辭行。”尚陽看著小竹,神色間似無不妥,又淺笑道,“小竹,麗妃的事,你會怪我麼?”
小竹有些無奈,為什麼都來問她呢?她不過是個普通的人,她擔負不了那麼多人的愧疚,她也有自己的委屈,不過是在於她不像別的人那樣爆發出來而已。
太后當日也問她,尚雪的事還怪不怪她。她不知道尚雪有沒有原諒劉氏,不過,有些事情,即使不原諒也沒有辦法回到從前。今日,她能說什麼,每個人都有他自己的使命。陳氏一族一向忠於慶朝,表哥那麼做也是有他的苦衷的。
換一個人,或許也會接受的比較容易吧。偏偏又是她。唉……
“表哥,我現在擔心的是那個孩子會不會有問題。”小竹一想著那個孩子居然是盅在養,還每日吸食人血,便心有餘悸。
尚陽也知道這個做法有點冒險。他當日去求巫師時,對當地的巫術並不甚瞭解,雖覺有些不妥,但是沒有多想,後來又一直在尋找解決天命之女的問題,也沒有多在意。
後來他雖然也覺得有些冒失,但是,作為陳氏一族的長老,他們的使命便是維護皇族的統治和守護天命之女。為了這兩個目的;有時候有些非常的行經也是沒有辦法的。
“小竹,在國家沒有其他繼承人之前,我會看著他的。那日我到慶朝祭師那裡,他有意納我為關門弟子。”
尚陽帶些苦澀的笑著,又道,“我知道這樣委屈了你,如果日後這個孩子真的有什麼不妥,我會親自除掉他。然後建議陛下另立其他子侄。”
小竹看向他,沒有再說什麼。對尚陽,何嘗不是委屈?為了她和這個慶朝的安定,他已經花了六年時間在外面漂泊,如今又要為這個沒出世的孩子擔心。結果他自己呢?尚未成家,孤單一人。
如果有機會,她會留意一下帝都裡那些適齡女子中是否有配的上他的,製造一些機會。緣分或者就會來到他身邊也不一定。
李默知道尚陽沒有走,還住到了太古山,有些生氣,但礙於小竹的面子,又不敢明目張膽的找個由頭把他外放,何況尚陽的身份還是羌國的國師,他隨便也動不得,只有每天把小竹看的緊緊的,不讓她去太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