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不住有些羞愧,也有些好笑,藉著夜色掩遮,飛奔而行,待回到山頂洞穴,羅英已生了熊熊一堆火,正焦急地引頸而待。
羅英見她捧闐半隻熟獐回來,驚問道:“你怎麼去了許久?這半隻雪獐,從那兒弄來的?”
燕玉芝掩口笑道:“別管從那兒來的,先吃飽了再說吧!”
兩人席地而坐,一面分食著獐肉,燕玉芝才把偷竊獐肉,遇見楊洛的經過,簡略說了一遍。
羅英駭然道:“你說那老年漁夫,我記得曾在膜陽郊外見過一次,也就是那一次,姑娘才被擒去,看來那位老人家武功不弱,只不知他找上寒冰岩何干?”
燕玉芝道:“反正他目的既是寒冰岩,又跟瞎眼老婦有隙,咱們不妨結為奧援,我擔心的,是楊洛潛蹤在我們身後,用心可疑,這卻不能不防。”
羅英卻釋然笑道:“也許他一時氣憤,折回玉門,事後想想又不放心咱們,所以又悄悄跟來了,這也不足為奇。”
燕玉芝搖頭道:“我們有什麼使他不放心的?哼!看他平時正派,剛才卻不知用個什麼法兒,作弄得那老漁夫急急奔到林中脫衣怒罵,由此可見,他的行徑並不光明。”
羅英笑道:“話雖如此,咱們不也一樣想偷人家的食物嗎?你用雪球,他用暗算,都是存心傷人,彼此豈非—般?”
蒸玉芝羞得低下頭,嗅道:“你好壞啊!人家偷來不不是為了給你吃,你倒取笑起來了!”
羅英見她嬌嗔之態,嫵媚撩人,心潮一陣盪漾,忍不住伸手握住她的柔夷,輕聲說道:
“好姐姐,我知道你是為了我——”
燕玉芝心如小鹿般亂撞,不由自主,斜斜偎了過去,凜聲道:“你……你知道就好……”
火光融融,巖洞溫暖如春,二十年來的辛勞難苦,全在這一剎那消逝無蹤,兩顆跳躍的心,正在飄浮蕩漾,靠近……驀地,洞外忽然傳來一聲大喝,道:“知道了就好,你們偷了我老人家的獐肉,還敢躲在這兒親熱,快給我老人家滾出來吧!”
羅英和燕玉芝同感一驚,霍地分開躍起,掃目一望,卻見那老漁夫正怒目立在洞外。
燕玉芝羞得粉靨嬌紅,忙要探手拔劍,羅英連忙止住,舉步出洞,拱手道:“老前輩,濮陽城外一睹慈顏,不想又在此地拜謁!”
那老漁夫板著臉道:“別拉交情,那怕是皇親國戚,也不該偷我的東西,沒的說,還了失物便罷,否則,卻不跟你們干休!”
羅英神情十分尷尬,苦笑道:“晚輩等一時情急,不合盜取了老前輩的食物,只是,如今業已吃下肚去了,要吐也吐不出來了!”
老漁夫怒目叱道:“什麼?已經吃了,今日少不得也割你們一塊肉下來。”
燕玉芝忍不住抗聲道:“其實你那獐肉,並不是我們動手偷的,是人家偷了,分給咱們一半,你卻怪不得咱們!”
老漁夫大叫道:“好丫頭,什麼‘人家’、‘咱們’妄想推脫,來來來,我老人家正好教訓教訓你,看你下次還敢偷竊東西不敢……”
燕玉芝一怒之下,“嗆”地撤出長劍,嬌叱道:“你以為誰會怕你不成?”
那老漁夫怪叫一聲,呼地一掌直劈過來,掌到中途,突然抖腕斜劃,驕指如乾,指風直奪燕玉芝左肩井穴。
燕玉芝不敢怠慢,長劍迎胸半轉,劍鋒一擰,招化“捕夫斬雲”,迅快絕倫一揮而出。
那老漁夫哈哈大笑,屈指疾揚,一縷指風襲在劍身上,發出“錚”地金鐵交鳴之聲,同時笑道:“司徒老鬼七十二招斬光劍法雖然神妙,但你這丫頭只憑四成火候,怎敢大膽前去寒冰岩,勸你還是回去再練幾年吧!”
燕玉芝勃然大怒,力貫劍尖,唰唰唰展開劍勢,我如輪,繞身飛旋,片刻之後,僅見劍幕,不見人影,冷電寒芒,倏伸倏縮,威勢頓時增強了一倍以上。
那老漁夫不住頷首而笑,似在譏諷,又似在讚許,但卻始終僅憑—雙肉掌,在層層劍影中進退騰挪,身法灑脫從容,一任劍氣凌厲如山,竟未傷損他一片衣角。
羅英在一旁看得咋舌不已,暗想道:“玉芝姐姐縱是火候不足,這套‘斬光劍法”施展開來,等閒人物絕難徒手相敵。
當年爺爺全仗司徒老前輩傳授了“斬光劍法”,才在泰山觀日峰頂擊敗飛雲山莊,怎的這老漁夫似處處搶先劍機,好像早巳將“斬光劍法”的招式摸得熟透了呢?
他原來是個嗜武如命的人,此時聚神觀看,越看越覺得那老漁夫所用手法奇奧非